楼阁内抛绣球择婿。
田隆自恃开国元勋,如今颇有几分权势,料定欲攀此门亲事的青年才俊不少。其实,在廷试前进士中未婚少俊者多已成为仕宦望族追逐议婚对象。
因此,优秀的青年才俊多不愿意应邀候选者,觉得若没有被选中的话,有失颜面,成为他人笑柄。故,待到择婿时,田隆才发现应邀者寥寥无几。
而田雪梅倒不以为意,她手捧绣球,在园中亭台楼宇间来回踱步,透过纱幔,垂眸细看楼下的“青年才俊”。
楼下有不少穿绿襽袍的进士,只是这些人非老即丑,面目猥琐,与这绿襽袍格格不搭,绿襽袍穿在他们身上,似乎有辱斯文。
看着他们跃跃欲试,准备接绣球的样子,田雪梅心中作呕,厌恶至极,手中的绣球迟迟不抛。
她转身进入阁中,顺势把绣球塞进曲夫人怀中:“阿娘,楼下那些人面目猥琐,非老即丑,女儿瞅着就作呕!阿爹眼色越来越没谱,这绣球还是你来抛吧!”
曲夫人看了一眼楼下的人,忽然面色一沉,小声喝道:“胡闹!田家虽比不上那些王侯将相,但也是名门,这宋国公府择亲的消息,恐怕整个汴京城,人尽皆知!
倘若,我们取消择亲,那不成了整个汴京城的笑柄?日后,你阿爹恐怕要告老还乡了!”
田隆看着楼下那些“青年才俊”,本就闹心,此时,刚好听到女儿在夫人跟前闹情绪,便来哄她。
可他还没开口哄田雪梅,田雪梅却不悦道:“阿爹不是告诉过女儿,今日来府上的,都是新科青年才俊的进士吗?咋都俊成这个样子呢?”
田雪梅道完,还不忘睥睨一眼,楼下那些“青年才俊”。
田隆瞬间尴尬不已,脸色红白不定,他也想邀那些青年才俊的仕子来府中,可人家愣是不愿意低下高贵的头颅应邀,说好听些,人家“高攀不起呀!”
他怎么说,也是位国公爷,总不能做太掉价的事情,厚着脸皮“请”人家来府上吧?若是如此,同僚们会怎么看待他呢?他还怎么在朝为官呢?
正当他不知如何是好时,苏怡文恰巧骑着高头大马朝廷台楼宇这边飞奔而来。
田雪梅看到俊逸的状元郎后,当机立断,直接把绣球抛了过去。
苏怡文本是回避那些达官显贵世宦仕家强行招他为东床,此时,却又入……
他本能的一拉马首,调转方向,迅速回避开了。而周围的看客如获珍宝,蜂拥而上,争夺绣球。龚言此时,亦在其中,他被人推搡着,退让不及,绣球却正好落下,不偏不倚地打中他的头。
他下意识地把绣球牢牢的抱在怀里,田雪梅以为绣球投中了状元郎,正兴冲冲朝楼下望去,龚言怀里抱着绣球亦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她的脸瞬间变色,楼下哪有状元郎的影子?绣球分明被一位衣着朴素,瘦弱矮小,肤色黝黑的年轻后生抱在怀里。
与她梦想中白马夫婿相差甚远,一阵晕眩后,她怒火中烧,指着龚言大喝道:“何处刁民,胆敢混进国公府邸抢绣球?”
田雪梅的意思很明显,她不认可龚言,大有不认账的意思。可这国公府可不是寻常百姓家,这告示一出去,满城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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