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印里,非张家血脉不能用。不如借来天师印,我施咒,景庭在一旁观望。”
“也好。”费景庭伸手将张乐瑶鬓角的头发收拢:“就是有些不落忍。”
“我请愿的。”张乐瑶坚定道:“古往今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景庭还是不要婆婆妈妈了。”
计议停当,夫妇二人便去找了安通海,求借天师印。人的名、树的影,费景庭言而有信,再说此前天师印就是费景庭给的,安通海没迟疑,当即就将天师印交在了张乐瑶手中。
张乐瑶握住天师印,以真气捻成丝探入其中,过了半晌,睁开眼道:“果然,内中有咒法。”
费景庭松了口气。
就听张乐瑶又说道:“可惜,我不能对着自己施咒,须得寻另一人方可。”
另一人?几乎没琢磨,费景庭便将目标锁定了。
“三叔啊,回头请三叔过来。”
二人盘算着翌日将三叔张元奇请过来,一起参详咒法根本。奈何事情有变,这一夜天还没亮,便有仆役奔赴大上清宫,通告当代天师张元朝羽化,终年六十三岁。
或许张乐瑶原本还有些悲切,可见了张元朝一面之后,过往念想的恩义尽数断绝。于是她只是点点头,愁眉不展,更多的是在担忧母亲张氏。
二人连夜赶到天师府,见了张元朝一面,又宽慰了张氏一阵。张乐瑶一直劝说母亲离开天师府,奈何张氏生于斯、长于斯,割舍不下此间,便只能作罢。
天师羽化,治丧自有科仪。这却不用费景庭夫妇操心了。那些张家人在张道恩怂恿下,想着还要过来找麻烦。
不想,张乐瑶只露了一面,便不再来天师府。倒是让张道恩既松了口气,又讨了个没趣。
他所在意的、重视的,在张乐瑶眼里不值一提。
天师故去不能说死,得说羽化。斋醮仪式能省则省,人家天师都羽化飞升了,那还斋醮什么?张元朝死去,不过一口棺材埋在龙虎山后山。真正重要的是天师继任科仪。
这几日天师府忙成一团,连带正一观与大上清观都忙碌起来。张道恩的天师之位没人跟他争,好歹天师也是正一如今名义上的头面人物,这继任仪式不能出差错。
费景庭与张乐瑶躲在大上清宫里,将忙里偷闲的张元奇找来,便要尝试天师府的咒术。
张元奇生性豁达,想都没想便应承下来。
这一日忙碌过后,晚间张元奇便找了过来。
众人打过招呼,张元奇便道:“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试试吧。”
张乐瑶担忧道:“三叔,要不还是换我来吧。”
张元奇笑道:“你当初咒印发作,还是三叔我给你压下去的。且宽心,应对家传咒术,我比你有心得。”
费景庭说道:“三叔放心,我只是找出内中缘由,不会一直催发咒术。”
张元奇摆摆手:“快来快来,忙碌好多时日,我还想着尽快回西山万寿宫呢。”
张乐瑶手持天师印,咬了咬嘴唇说道:“那三叔你经受不住一定要告知。”
“啰嗦。”
安通海、孙通玄在一旁观望,费景庭双眼开阖间开启了阴阳眼,周遭世界又变成了胶片老电影,斑驳的全是虚无界连通此界的裂缝。
张乐瑶横下心来,手持天师印念念有词。
费景庭瞧得分明,张乐瑶咒文念作第一遍,其体内真气便被抽取出一分,灌注天师印之内;念作第二遍,真气又被抽取了一分;待念作第三遍,天师印中陡然升腾起一缕不想黑气,兜转着一头扎进裂开的缝隙之中。
费景庭连忙看向张元奇,过了不到三分钟,周遭一条缝隙之中,陡然钻出一缕黑气。张元奇静心凝神,好似一无所觉,那黑烟瞬间钻进其背心,张元奇闷哼一声,陡然周身气机紊乱。
费景庭转头看向张乐瑶,却见其再次念叨咒文,那天师印中缕缕黑烟捻成丝,强行撑开一处裂缝,又从另一处强行撑开的裂缝透出来,连在张元奇身上。
费景庭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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