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想捏点白亦陵的把柄,要么就是干脆给他制造点把柄,在以此逼着白亦陵救谢樊。
已经跟她反复说过了,不要再去招惹白亦陵,也不要在谢樊身上耗费更多的经历,孩子一个是因为她送出去的,样样优秀,但六亲不认,另一个却被她给宠坏了,烂泥扶不上墙,除了拖累人,什么都不会!
这些错误谢泰飞都可以原谅,他也已经原谅过了,但现在最让他愤怒的,是傅敏下作的手段。
这些事明明都是她做出来的,她却一会否认一会承认,简直唱作俱佳,变脸如同翻书——这实在让人觉得,有点可怕。
傅敏被谢泰飞盯的心慌,还要说什么,谢泰飞却猛然暴喝一声:“贱人,还不把嘴闭上!回头再跟你算账!”
两人夫妻多年,他连大声对傅敏说话的时候都少有,这一声“贱人”简直把傅敏整个人都给骂傻了,她的脸色阵青阵白,被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只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钻进去。
辛氏作为娘家人,也不能干看着,不然回去跟丈夫交代不了。她心中已经对这个惹了麻烦的小姑子有些不满,却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去,讪讪道:“妹夫,咱们都是一家人,你不能听外人……”
“谁是外人?嫂子莫不是糊涂了吧?”
谢泰飞正想着这个家里傅敏几乎是一手遮天,他什么事都被蒙在鼓里,简直像个傻子,再听见辛氏这句话,更是扎心,冷着脸说道:“贵府姓傅,这里姓谢,咱们可算不上是一家。嫂子你来者是客,就应该遵守客人的规矩!还轮不到你挑唆我的妻子,责骂我的儿子。今天侯府招待不了贵宾,来人,送客!”
这几乎就是直接赶人了,好嘛,现在他们家里的丑事被闹出来,这黑锅反倒全扣在自己头上了,这到底是图个什么!
辛氏气急,但看着谢泰飞恶狠狠的样子,也不敢多生事端,冷冷地呵斥下人:“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走!”
傅敏现在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侯府当中,已经是步履唯艰,丈夫不在疼宠她,长子视她如敌,小儿子已经流放。唯有一个谢玺此刻应该还在府中,傅敏却知道这孩子性情耿直,更不敢教他听见现在这些事情,否则要是连谢玺都反过来责怪她,他也活不下去了。
现在她唯一的依靠就是娘家,眼看辛氏的脸色不好看,心头发沉,生怕嫂子连自己都记恨上,连忙出声道:“嫂子……”
辛氏没理她,谢泰飞却呵斥道:“这里没你开口的份!来人,先把夫人关到祠堂里去!”
傅敏咬着嘴唇,嘴里都是血腥味。她居然还有被丈夫亲手关进祠堂里面的一天,周围可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啊,这下可是半点脸面都剩不下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样一来,不光她这么多年的名声可也算毁的一干二净,还把傅家也牵连了进去。而且看谢泰飞的眼神,想必白亦陵走后,他关起门来算账也是免不了的了。
她全身发抖,努力让自己不会瘫软在地,声音沙哑地说:“我自己走。”
谢泰飞恶声恶气:“那你就快滚!”
傅敏被人拖走之后,他才回过头来,对白亦陵说道:“你母亲救人心切,算计了你一回,这事我们理亏,你——想怎样?”
他干脆任何事情都不再辩驳。毕竟白亦陵这样气势汹汹地打上门来,绝对有所准备,这小子心眼手腕都硬着呢,达不到目的不会轻易罢休,自己承认总要比事情一样样被他揭出来好看得多。
谢泰飞说完之后,又补充了一句:“戾气过重,折损福报,到底是一家人,相互依靠才会强大,有的事,你应该也想的清楚。”
这话说完,白亦陵却一时无言,缓缓踱了几步,走到不远处的石桥边上,望着雕花桥栏上立着的石狮出神。
谢泰飞丢脸已经丢到了家,见他总算不在众人面前说话,也是求之不得,连忙跟着长子走了过去。
此时日头渐高,一线天光透过头顶桐树的罅隙,斜斜映上白亦陵颊侧,观之神情似喜还悲,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泰飞等的心焦,干咳了一声。
白亦陵回过神来,忽道:“你可还记得,我小时候曾回过永定侯府?”
谢泰飞就等着他给句痛快话呢,没有那个闲心东拉西扯,皱了下眉,下意识地就要说“没有”,然而话到嘴边,他却忽然顿住了。
白亦陵自嘲地笑了笑,说道:“居然想起来了,真让人感动。”
谢泰飞动了动嘴唇,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白亦陵自己把话接了下去:“我在府里住到三岁,被你们送走,小时候的事情大多是不记得了。唯独一样印象深刻,就是我出门的时候哭着握住门框不肯放开,爹娘就说,只是送我去叔叔家住几日,很快就接我回家。”
“四年。”白亦陵道,“我等了四年,再没有离开过那个地方,也没见到你们接我,我甚至连你们的姓名都已经忘了,是听临漳王提到的,说我的父亲是永定侯,我的舅舅是傅大司马。后来我找到一个机会跑出去,就一路打听着,去了永定侯府。”
谢泰飞的面色渐渐变了,白亦陵顿了片刻,说道:“我就想看看我爹娘到底长什么样子,为什么后来他们都不见了。”
“我一路躲躲藏藏地到了永定侯府门口,心里还在发愁怎么才能进去,结果运气很好,你们恰好刚刚从外面回来。我听人叫了‘侯爷’、‘夫人’,就看过去,那时候你站在一辆马车边上,手里抱着个四五岁的孩子,马车里还坐着另外一个。傅夫人站在你的旁边,一面笑一面给那孩子擦去嘴边沾着的点心渣。你就那样看着他二人,样子真高兴”
“不要说了!”谢泰飞忽怒道。
白亦陵说的投入,谢泰飞更是满心的羞愤尴尬,他们竟然谁也没有注意到,谢玺从另一个方向匆匆走了过来,听到两人在说话,又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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