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自从折了薛靖衡以后,似乎学会了夹起尾巴做人。一改往日的高调风格,即便路上遇见裴重熙一党的人也不嘲讽,全部视而不见地走过去。让熟知两党纷争的人颇觉意外,但是裴重熙一党的人很清楚,这温氏只怕又在暗里谋划着什么。
不过最令人意外的,还是温氏除了让温彦安递了奏状给桓儇外,温行俭还亲自出手弹劾了荀凌道。
听完温行俭的一番话后,桓儇嘴角噙笑道:“温仆射说的事情,本宫前日便已知晓。如今听你这么一说,这荀凌道确实干了不少糊涂事。”
“都是臣监管不力导致,臣对此深感愧疚。”温行俭垂下首去,声调平和,“臣有负先皇所托。”
“温仆射,荀凌道此人若是下官没有记错的话。当初是您一力举荐他去并州担任別驾一职的。”一旁的卢世昭忽然插言道了一句。
闻言温行俭话里请罪的意味更深,“我当时也是遭了这人蒙骗,才将他放至并州。”
“这种事情哪里能怪温仆射,谁能知道并州大小官员会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的东西呢?”裴重熙唇角微勾,讥笑道:“说到底还是温仆射你识人不行,治下不力,致使他们敢欺君犯上,目无王法。”
话落耳际温行俭抬眸冷睇眼裴重熙,怒斥道:“当初王爷您也对荀凌道的文章,也是赞不绝口!而且举荐他去并州的时候,您也不曾反对过。现在想来只怕您一早就别有目的才对。”
居于上首的桓儇瞧着两人,微微勾了唇角。
“固然是人才,但也难保不会有误入歧途的时候。况且顶头上司如此,下属多半也容易受此影响。”桓儇语调尤为柔和,听不出喜怒情绪。但她话里回护的意味明显。
温行俭听明了桓儇话里的含义,知道自己如果再揪着这一点不放。必然会遭到桓儇和裴重熙的联手反击。况且有薛靖衡的事情在前,他不得不小心翼翼起来,免得再落入裴重熙的圈套里。想到这里温行俭拢袖,深吸了一口气。
“陛下,微臣以为应当即刻派人押解荀凌道进京审问。”杨祯持玉笏出列一步道。
“杨拾遗,可有新的并州刺史人选推举?”桓儇抬眸看向杨祯,莞尔道:“有薛靖衡的前车之鉴,本宫不希望并州再落入那样的奸贼手中。”
依照规制若刺史不在其位,可由府上其他官员暂代。如今并州城只剩一个荀凌道,自然可以暂代刺史一职。只是如今荀凌道又卷入其他事情,倘若荀凌道一进京,刺史一位必然空置。
“姑姑,之前您与朕说的那个裴都督,他可不可以任职并州刺史呢?”桓淇栩突然转头一本正经地看着桓儇,“您似乎对他挺赞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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