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尤靳虞:“我想过了……”
“过阵子再说。”陆嘉钰打断他,淡声道,“这次是因为外婆,下一次就有可能是因为别人。归根到底,是我做的不够。”
“所以她放弃我。”
尤靳虞诧异道:“你还挺清楚。”
“……”
操,烦死这小鬼了。
陆嘉钰找人给尤靳虞买了晚饭,自个儿出门接尤堇薇去了。
-
洛京机场。
尤堇薇刚下飞机,陆嘉钰的助理迎面走来。
他快速道:“您弟弟醒了,没有大碍,刚转到住院部。他为了救一个闯红灯的小孩受的伤。陆总马上到了,这个点路上有点赌,您饿不饿?”
她着急地问:“伤到哪里了?”
助理详细地解释了尤靳虞的病情和医生说的话,看她放松下来,他也松了口气,这位尤小姐现在比陆总还金贵,陆清远和陆正明都三天两头拐着弯来问,他不敢出半点差池。
尤堇薇认真道:“谢谢你。”
两人刚走到出口,跑车一个急刹,停在跟前。
尤堇薇止住脚步,怔然地看着男人从车上下来,大步走向她,他停在她面前,下意识伸出手,又收了回去。
“那小鬼没事,他……”
陆嘉钰倏地止住话。
他被重重撞了一下。
她扑进了他怀里,身体颤抖。
陆嘉钰低下头,双手紧紧拥住过于纤瘦的她,低声道:“没事了,我在这儿,我带你去见他。”
尤堇薇抬头看他。
一双杏眼泪蒙蒙的,委屈又害怕。
陆嘉钰再冷硬的心肠,都要融在她的眼睛里。
他摸摸她的脑袋,耐着性子哄:“害怕就哭出来,别忍着。和我分手不哭,害怕也不哭,叫你闷葫芦,真成闷葫芦了?”
尤堇薇靠着温暖有力的胸膛。
泪像急雨一样往下落,被人拥抱和珍视的感觉,让她这阵子郁结于心的情绪瞬间爆发出来。
起先是很低的啜泣声,而后像抑制不住一般,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哭出了声,声音越来越大,像是要把二十几年的眼泪都流光。
“我什么都做不对。”
“不能讨妈妈喜欢,让外婆操心,照顾不好弟弟。呜呜我什么都做不好,我什么都做不好。”
“我什么都没为你做。”
甚至无法留下他。
她哭得声嘶力竭,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尤堇薇从来没说过,她多舍不得陆嘉钰,每个惊醒的夜晚,她似乎都能感觉的他的吻。
他很喜欢亲她,亲亲头发,亲亲额头。
每一处都残留着他的温度。
她从来没说过——
陆嘉钰在的夜晚,没有黑暗。
-
住院部门口。
车里,陆嘉钰看着照镜子的尤堇薇。
她哭得太凶,眼睛和嘴唇都哭肿了,在车里静了一路,现在看起来好了一点,但也只有一点。
“好了?”
他没笑她。
尤堇薇耳根发烫,她从小到大就没这么哭过,还是在公众场合,还好别人都不认识她。
“对不起。”她小声道,“把你衣服弄脏了。”
陆嘉钰瞥了眼胸口的水渍,不在意道:“小事儿。进去吧,那小鬼在等你。你那个闺蜜也在,我先回去了。”
尤堇薇紧抿着唇,没应声。
“……我留这儿?”
陆嘉钰琢磨着问。
她用红通通的眼睛看了他片刻,忽然下了车。没说让他留,也没说不让他留,但陆嘉钰懂她的未尽之语。
她想他留下来。
至少今晚是。
陆嘉钰在车里等了一阵,算着时间等他们姐弟俩说完话,看了眼车窗外硕大的急诊两个字。
行吧,她是他祖宗。
她说什么是什么。
半小时后,陆嘉钰拎着水果进门。
尤堇薇正坐在病床边,看起来情绪稳定,轻声细语地和尤靳虞说着话,陶映冉在边上叽叽喳喳,陈言深不在。
“陈言深呢?”
他随手放下水果。
陶映冉一副习惯了的语气:“手术去了。”
陆嘉钰点点头,没凑上去说话,自个儿在窗边找了个位置,戴上口罩,安安静静地玩手机,就当自己不存在。
十一点,尤靳虞在药物的作用下睡去。
尤堇薇送陶映冉出门,再回来时,下意识看向缩在沙发上的陆嘉钰。他大半张面容被口罩挡住,露出一双锋利不耐的眉眼。
她想起来,他不喜欢医院。
平时连药都不肯吃。
“……今天谢谢你。”尤堇薇在他身侧坐下,捋过滑至脸侧的发,手指不安地搅在一起,“我有点失控。”
陆嘉钰收了手机,看她一眼:“不用对我说谢。是不是饿了?我陪你出去吃点儿,我让助理来看着。”
尤堇薇看向他,眼睛还泛着红。
她小声问:“你是不是也没吃?”
陆嘉钰侧头一笑,随口道:“吃不吃都一样。想吃什么?”
尤堇薇:“什么都行。”
-
沿着落日大道一路向西,海风带着夏日的热意。
从车窗看出去,随处可见疾驰的小摩托车,年轻男女们拥抱在一起,双手张开迎接晚风,一路都是笑声。
尤堇薇趴在车窗边,呆呆地望着暗中的海。
悬在空中的心脏慢慢落了地。
她自己都不想不明白,为什么当时第一时间把电话打给了陆嘉钰,仿佛她知道,他永远不会不管她。
可他会吗?
“陆嘉钰。”
她低声喊他的名字。
陆嘉钰“嗯”了声,用余光看了眼她的背影,问:“不想去海边?我查了天气,晚上能看到星星。”
她静了片刻,忽然转过头来。
莹润的眼像含了一层雾。
她问:“你会有别的女人吗?”
陆嘉钰一顿,倏地笑了,嗓音压得很低:“簇簇,你说分手,我应了。现在问我会不会有别的女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该有吗?”
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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