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退出去打开相册,全是和工作相关的内容,花草、染料、别人的作品等等。
这小闷葫芦,也太闷了。
也不嫌无聊。
陆嘉钰轻啧一声,随手点开相机。
一手将手机拿远,另一只手长臂一展,将那还在发呆的女人往自己身边一搂,微凉的指节覆上她柔软的后颈,微微用力,托着她往自己侧脸边一贴,那温热的唇正撞在他的耳垂边。
陆嘉钰微顿,按下拍摄键。
照片里,她微有些怔愣,侧脸干净漂亮,眼睫抬起,为了稳住身体,下意识攀着他的肩。
而他呢,姿态闲散。
对着镜头连个笑都没有,只是等着人来亲。
“这张,设成你的聊天背景。”
“敢换了试试。”
陆嘉钰哼笑一声,把手机还她。
这么一折腾,他心情好了不少,下车去抽了支烟,一支抽完,那两小孩儿正好回来。
“先送你们回去。”
陆嘉钰可没打算一直伺候这小炮仗,先把尤堇薇和小迷送回豆石巷,便带着陆嘉楹径直去了机场。
-
车上她一直闹。
小炮仗板着脸:“哥,你不爱我了。”
陆嘉钰:“第一天知道?”
陆嘉楹别扭地哼唧了一阵,然后安静下来,她悄悄看了眼陆嘉钰,问:“哥,你为什么不想住在家里?是因为我和妈妈吗?”
自从陆嘉钰高中毕业,他就从家里搬了出去。
那之后只有过年他才回来,平日就住在那灵犀胡同里,那样老旧的地方,也不知道哪儿好。
“不是。”
陆嘉钰道。
陆嘉楹刚松了口气,就听他继续说:“还有陆正明,能不见你们就不见你们,见了心烦。”
陆嘉楹:“……”
她委屈道:“大人的事,你不能迁怒于我。”
陆嘉钰瞥她一眼:“你是什么省心的乖小孩儿?院里谁不知道你是麻烦精,你看看有人和你玩儿吗?”
陆嘉楹撇撇嘴:“她们不和我玩儿又不是因为我,是因为我妈。学校里也没人欺负我,都知道你是我哥,他们都怕我。啊,有个讨厌鬼,我最讨厌她。”
陆嘉钰哼笑:“麻烦精和讨厌鬼。”
陆嘉楹翻白眼:“是真的,成天说她哥哥有多好,我看是骗人的。我从来没见她哥来过,不就是哥哥吗,我也有。”
听这小炮仗叽喳了一路,他耳朵都要生茧了。
快到机场时,陆嘉钰道:“陆嘉楹,再有下次,别那么蠢。自己想不到办法,喊救命不会?”
陆嘉楹微愣,呆呆地想了一会儿。
不知想到什么,她揉了揉眼睛,问:“哥,你会来救我吗?”
陆嘉钰侧头看小炮仗眼睛红红的模样,忽然想起那一夜尤堇薇看着他流泪的模样,哭都不知道出声。
他难得说了句人话:“我不是你哥?”
“啊!我就知道你爱我!”
陆嘉楹顿时把烦恼都抛到了脑后,开开心心回洛京去了。
-
接下来一周陆嘉钰忙着项目收尾,极难见到人影。
尤堇薇和平时一样,照旧忙着自己的工作,小迷天天钻在她家里,像是换了一个地方生活。
“尤尤,你为什么和陆嘉钰在一起?”
他问正在修整花束的尤堇薇。
尤堇薇放下工具,同样蹲下身,和他面对面。
她仔细想了想,认真说:“他和我见过的人都不一样。如果将人比作植物,有的人盘根错节,野蛮生长;有的人枝繁叶茂,生机勃勃;有的人相对弱小,却也开花结果;还有人枝叶凋零,随时会失去生机。”
小迷问:“陆嘉钰是什么样的?”
尤堇薇缓慢地用语言形容他:“他像是第一种,但又不一样。他好像无时无刻不在燃烧着。有时候我担心他烧得太快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化成灰烬。”
小迷想了想:“他一直这样。”
“什么刺激爱玩什么,随随便便活,命丢了也无所谓。”
尤堇薇眨眨眼,好奇道:“他有安静的时候吗,除了睡觉。”
小迷:“有,他纹身的时候很安静,那是他最像正常人的时候了。但他好像也不怎么喜欢这种安静。”
毕竟陆老板一个月只上两回工。
尤堇薇眨眨眼,她还没见过这样的陆嘉钰。
只有那一天在灵犀胡同里的惊鸿一瞥,但那天他没开门。
-
这一晚,小迷照旧呆到十点才回去。
回去后,他洗完澡玩了会儿游戏,掀开被子抱住自己的小熊,和平时一样睡觉。
直到凌晨,他床上忽然有了动静。
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人在他边上躺下了。
小迷猛然惊醒,立即打开了灯。
灯一开,他先是呆住,而后大喊——
“陆嘉钰,你变态吗?”
“大半夜跑我床上干什么?”
陆嘉钰一本正经地躺边上,闭着眼道:“别烦,我试试能不能睡着,你睡你的,别吵我。”
小迷:“?”
谁吵谁?
他睡得好好的,身边忽而多了个人,怎么睡怎么不安稳,浑身上下哪里都不对劲。
小迷翻来覆去,在心里咒骂陆嘉钰。
殊不知,陆嘉钰也是一样的想法。
晚上他鬼迷心窍,想着来小迷房里试试能不能睡着。忍了半小时,忍不下去了,他下床走人。
“走了,自己睡吧。”
“你有病!”
小迷怒而砸枕头。
陆嘉钰不但走了,还从十六号走到了十四号,掏出从小迷那儿顺来的钥匙,如入自己家门般进了十四号。
他自觉贴心,省的她下楼来开门。
但他也没畜生到底,在客堂里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我上来了。
房间里被吵醒的尤堇薇有一瞬的茫然,他在说什么,从哪儿上来?不等想明白,电话里和房门口同时传来他的声音。
“开门。”
懒懒散散的,像是早上叫人起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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