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巨大的石块,山间行了约莫两里地,两人一马到了一片密林环抱的竹林,再无路径可寻,隆隆水声就在耳边但就是听不清从哪里传来。
“到了,宝根仙人,您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通报一下,记着,千万别跟来,这里跟丢了会迷路,杨叔一般不见客,如果报了假名就更见不到了!”,只见那贺齐舟一下马就往竹林里窜,边跑边喊,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
老道士吼了一声,“小子,你会不会是骗我?”
“大丈夫言而有信,不过,我是小孩————————也讲信用”最后四字,都快听不见了,明显已跑出了很远。
白练山以山上白练得名,山不高,约百丈,此山为徽山余脉,山后一山连着一山,山间泉水汇至此处,至白练山山腰处倾泄而下,终年不绝,今日暴雨初歇,瀑布气势更盛,山脚下一方水潭约有半亩大小,水汽笼罩,不知深浅。水潭与南面密林之间辟有一处平地,筑有四五间茅屋,屋外半人高的竹篱,圈了一个小院,几畦菜地里种了一些蔬菜与药草。
外间的茅屋是厨房,贺齐舟正用木瓢从水缸里舀了水大喝了几口,然后向竹帘相隔的里屋问到:“杨叔,有个骑马的道士,脏不啦几地,比我摔泥地里还脏,自称陆宝根,说来找您的,我带他到竹林外了,要不要叫他进来?”
“你妈不是不让你带外人到这里吗?是不是又要找打啊?咳咳…是坏人怎么办?”屋里杨叔一边咳嗽一边问道。
“我觉得那道士是好人。”
“你懂个屁啊!”顿了一顿,屋内人影像是抬头往边上看了看,又问:“道士怎么个好法?”
“最近雨多,地上都是水塘,河边小路上骑马的人好多都往稻田里走,都踩出小路了,但那道士还是情愿走水塘;另外有人的地方,他是骑马缓行,应该是怕溅到别人,看他那双小眼精,挺精明的,所以应该是好人,不是傻子!另外,我要了两角银子带路费,下次我去偷偷买酒给您喝,你别让我还回去哦。”
“噗!”像是谁喷了一口茶,然后传来两个人的哈哈笑声,只见竹帘掀起,那道士不知怎么已经在屋内了,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杨叔走了出来。
“咦,老油条倒是挺有本事,能跟上我,还跑到了我前面,马呢?”贺齐舟也不脸红,讪讪问道。
“不得无礼!这位陆道长是我朋友,本领很高,你不是一直想学武吗?想学就快点拜,不想学就滚一边去!”轮椅上的正是杨战,将近四十的年纪,却已脸颊内凹,眼眶深陷,双腿齐膝而断,右手也只剩上臂一小截,仅有左手完好,说话间自带一股威势。
贺齐舟好像有点犹豫,怯生生地望向道士,“宝根大仙,能不能露一手啊?”
陆宝根也不说话,微一抬手,只见贺齐舟的小裤兜一颤,两角银子就拈到了道士手里。
“叭”贺齐舟立马跪向道士,又叭叭叭磕了三个响头。道士见此子行事果觉,不禁有些欢喜,拈了拈颌下稀疏短须,老有所慰:“徒儿起来吧。”
贺齐舟并未起身,举起一手,眼圈微红,说道,“师父,能不能先把银子还我?”心想,以后先把这手学了,这两年也真是他娘地穷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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