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君子坦荡荡,尤其到了长辈们面前,有什么就是什么,真不想说的也该直言,吞吞吐吐不像话。
这是第二回了。
姜氏越发笃定心中所想,指尖点在自己手背上,索性替他开了口:“珠珠是你看着长大的,那怎么先前十几年都没这个心思,去年官家给她和三郎指婚你都没说一个不字,如今突然动了心思呢?
二郎,你这些长辈里,我跟你皇叔算最通情达理的吧?你有什么就跟我直说,用不着支支吾吾的,你人都坐在我面前了,左右不就这点事吗?”
来之前其实赵行想了好多说辞。
他还不至于到了长辈跟前说不出话,打小就不是那样的人。
可也不知怎么的,等真见了皇婶,那些话,一下子全都堵在了嘴边,说不出来了。
当下反而松了口气:“皇婶不是到如今都觉着她对三郎一往情深吗?”
他抬眼看去,眸中情绪波动并不算大:“父皇赐婚当夜,我在宫中酩酊大醉,大兄在太液池边把我提回他那儿去的,后来我搪塞过去,他怕父皇母后知道了要罚我,才替我瞒了下来。”
姜氏眉心蹙拢,面色沉下去。
他虽不是个滴酒不沾的孩子,可每年哪怕是除夕宫宴上,也最多三两杯,浅尝即止,绝不贪饮。
赵行能喝的酩酊大醉……她还真是没想过。
“这么说来,你早对珠珠情根深种,但你藏得深,瞒得好,倒把我们这些人都糊弄住了。”姜氏嗤笑,也不算讥讽,就是多少带了点儿阴阳怪气,“去年她得了赐婚,你又觉着她满心满眼只有三郎一个,是以你好伟大,退了好大一步,成全她的幸福?”
“皇婶……”
“你少胡扯了!”
姜氏一拍小案,显然怒了:“我是过来人,你这话打量着蒙谁?”
她冷眼看赵行,十七了,从年纪上来说还是个少年郎,但他素日行为举止太端方儒雅又添些老成,不像十七,倒像二十七岁已在外行走多年早独当一面的郎君。
“你皇叔当年,文不成武不就,十八岁封郡王,受封次月说要选郡王妃,他那个德行,举凡有些门楣的小娘子都不想嫁,便是有个郡王妃的头衔摆在这儿,人家也看不上他,可我肯,我非他不嫁!”
姜氏声色清冷,连扫来的眼神都像结了冰:“我阿耶气的要打死我,兄长拦着,阿娘劝着,连阿妹也哭哭啼啼帮我求情。
阿耶说,天下好儿朗何其多,沛国公府的女孩儿绝不嫁平庸无能之辈,哪怕他是天家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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