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她想要扭动,想要出去——可出去意味着她要放弃更多——包括从“他”那里得来的东西。
而不过是一瞬间的犹豫,她就失去了完全脱离的机会。
又一层网覆盖过来,将她死死包住,几乎不留一点空隙。
下沉的过程中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周围的水在不断变得灼热——周围无数光点乱窜,她忽然惊恐地意识到,这是深涧中的岩浆即将上升,这里作为深涧之泉,岩浆会定期向上涌起,直到喷出深涧,带来无数淤泥与沉积,将此地变为混沌的泥沼。
而她讨厌浑浊的泥沙还有水。
所以她在这里饲养了过量的法力游龙,可以使用含有魔力残余的泥沙,定期清理。可现在,显然这里的岩浆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即将重新上涌。
足以焚烧一切的灼热不断接近着,舔舐着她,仿佛随时会把她点燃。
“放——放开我——”她忍不住尖叫起来,“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这样对我!我只是做了选择而已!你无法禁锢我!你不能!”
“放了她吧。”
一阵轻笑传来,下沉停止了。
接着她感到周围紧紧裹着她的东西倏然散去,如同无数的水草飘然远离。接着她被某个巨大的、冰凉的躯体托起,接触到的部分十分光滑——熟悉的、细鳞特有的光滑,让她战栗的光滑。
她几乎是一瞬间颤抖了起来。
然而奇怪的是,这次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驮起她一路上游。
她忽然就记起了某个遥远的时刻:
她懒洋洋地在无尽之海边享受着舍娜莎的祝福,身躯洁白如同细沙,然后就遇见了偶尔来海边沐浴的利维坦。
他是那么的庞大——那么的恐怖,以至于在看到的第一眼,她整个都颤抖了起来,恨不能立即缩入壳中。
然后她就被捧起,听到一个声音珍而重之地问道:“罗薇塔——我能叫你罗薇塔吗?”
……
厄运之母被带出了死法之涧,带到了无尽之海边,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放了我,”她说,“这不过是一场失败的婚姻——用你的话来说。”
哀叹之主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请求,而是反问道:“你还记得我们当初的誓言吗?”
——以彼此的鲜血为誓,成为彼此唯一的伴侣,分享彼此的一切,不离不弃,直到死亡将他们分开。
她记得的,当然记得。
却唯独不记得当初是用何种的心情,答应这样的誓言。
太遥远了,也太清淡了。
当时的好奇与那一点点冲动,实在不足以维持到地久天长。
于是誓言变成了诅咒,变成了负担。
“如果你想走,可以,但是请把你从我这里拿走的一切都还回来吧。”
他这样告诉她。
一瞬间的茫然过去之后,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想要逃跑,却被他牢牢制住。
不,不可以,她想。
那个石板,那个石板——如果没有了它,她再也无法同那位大人有任何联系。
“你以为我要的是候选者的证明?”他笑了,“你真傻,罗薇塔,你真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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