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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并没有什么用。
也不对,用处还是有一点的。至少她人生第一次也可能是唯一一次提离婚,是在如此有仪式感的场合。
云及月很认真地道:“我们是来吃烛光晚餐的吗?我不饿。”
她昨天被气饱了,现在还没缓过来。
男人低下头,在她眼睑轻轻一吻,声音低沉缱意:“坐好,等五分钟。”
云及月来不及躲,回过神来时整个人都僵了。
第一反应不是讨厌和反感,而是无端地想到了江祁景把她从新西兰哄回来的时候。
他也是这么轻轻吻她的。
然后……好像就是在回程的飞机上,他告诉她,他要去北欧。
记忆一下子连贯了起来。
江祁景前一秒还在为了让她回国而哄她,哄到手的后一秒就直接告诉了她这个破消息。
他甚至不屑于多骗她一会儿。好像她在他眼里就是个物品,早已经明码标价好,花过多的时间和心思就是种浪费。
光是回想起当时的画面——
她那么认真又憧憬地享受着为数不多的甜蜜,像所有普通的女孩子一样撒撒娇,试图再得寸进尺那么一点点。
换来的就是江祁景不近人情的告知。
好像他认定了把她哄回来之后,她就不会再跑了似的。
就是如此冷静地把她的心思玩弄在手心里。
她的那些小心翼翼的心思,完全就是彻头彻尾的物品……对吗?
云及月用力地碾了碾唇瓣,想直接把手包砸江祁景身上,却发现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二楼了。
她连忙追了上去。
二楼书房的门微掩,泄露出白炽的光。
云及月推开门时,正好撞见江祁景从书桌下拿出一个黑漆漆的丝绒盒。
她根本不想知道江祁景送给她的礼物,到底是个什么级别的惊喜,靠着门,双手抱胸,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两个月后是不是要和席暖央一起去北欧?”
江祁景将丝绒盒放在一边,音色很淡:“……不去了。”
云及月语塞了片刻,想问他一个大男人怎么敢做不敢当,又觉得如果他非要否认,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
干脆换了个话题:“那你和席暖央……”
“我很早就向你澄清过。”他截断了话,“如果你失忆忘记了,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江祁景是真的准备再说一遍。
她失忆了,很多事可以迁就一下。
让邵航去席家的事情是昨天临时起意,她也当然不知道。
但是云及月正在气头上,越想越觉得他这句话里充满了敷衍。
——他曾经用不耐烦的语气说这句话,说了太多次。
混乱的记忆重叠在一起,实在很难分辨出哪句是真情实感,哪句是虚情假意。
况且很多东西,并不是一句澄清就能解释清楚的。
敷衍、忽视、轻慢……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罪魁祸首的一部分。
比如她刚刚想起来的那一幕。
还有她没想起来的一幕幕。
云及月咬了咬唇,冷淡地假笑:“不用了,我相信你。”
行。
他清清白白,那她无理取闹行了吧?
他不肯出轨,那她出轨行了吧?
他能给自己过往的那些行为找无数个合适的借口,那总不可能给她找理由吧?
昔日在江祁景面前碎得一塌糊涂的自尊心,一点又一点地堆在一起,好像把曾经消失的数千数万次都累计起来了。
她正在气头上,逻辑也理不清,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和江祁景再也不见,让这个傲慢的狗男人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她原本只是想离婚,可是现在改变了主意——
不但要离婚,还要气死江祁景。
不但要气死江祁景,还要借他最讨厌的人,达到火上浇油雪上加霜的绝佳效果。
云及月深吸一口气,所有的怒意都变成了明媚夺人的笑容。
越是气,就笑得越好看,温柔贤淑又善解人意:“江总,事情呢,是这个样子的——虽然我失忆了,但还记得我一直另有所爱。
你这么好,为了我又是不去北欧,又是跟其他外面那些女人划清界限的,我实在不好意思耽误你。”
“所以,不如离婚吧。”
回应她的是死一样的沉默。
冗长的寂静之后,江祁景收回视线,将装着几亿钻戒的丝绒盒随意扔在地上。
盒子砸在柔软的地毯里,没发出一点声响,无声得像是他们俩之间的对峙。
男人绕过书桌,逼近她,强势的气息压得书房内的空气都稀薄了几分。
“……云及月,你再说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很生气是因为以前一次都没有生气过。
明天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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