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想哭却流不出一滴眼泪,任由手脚在冰天动地里僵硬,夕照殆尽,风雪又开始肆虐,一层一层压在他一动不动的脊背上,像一座雪白的雕塑。
他又突然想起,掌印跟他说过,当年他被张常在罚跪在雪地里掌长明灯,是自己扔了个小暖笼给他。
可是如今他把自己的长明灯弄丢了,他的世界陷入了绝望的黑暗。
东厂议事堂。
齐轻舟又来了。
殷淮前几日拒绝得干脆利落斩钉截铁,心池却还是止不住被搅起一丝波澜,停了笔,又看到窗外那个笔直单薄的身影,从天还未黑站到了现在。
殷淮眉拧起来。
雪断断续续,寒风呼啸,宫木枝头结满冰棱,齐轻舟眉毛眼睫都沾了白。
在雪地里站了三个时辰双腿已毫无知觉,他绷紧脸咬着牙关,心里却一点不觉痛苦。
当初掌印也是这么等他的。
三天三夜,他可以站三十天,三个月,三年,他也要等,不求掌印能消气原谅他,只求等来一个掌印愿意与他见面说话的机会。
近乎自虐地,齐轻舟甚至希望风雪来得更肆虐猛烈一些,好让他更清晰深刻地尝一遍当初掌印在长欢殿外等他的滋味,那种冷彻心扉的寒意、濒临崩溃的绝望和无止境的等待。
殷淮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提着一盏暖灯撩开门帘,朝齐轻舟走去。
不过几步,氅衣袖口便已沾上灰白雪屑。
“殿下请回吧,别冻坏身体。”不值当。
齐轻舟眼波微漾,随即心头涌上无边羞愧。
掌印外表冷淡漠然,可实际上是最心软的人,或者说已经把他所有的柔软都留给了自己。
明明已经不想再理会他,可还是因为天气太冷怕他冻伤就出来了。
可他那时候做了什么,他明知掌印身患冰蛊,还让他在长欢殿外整整站了三夜也不愿意出去见他一面,最冷血残酷的人到底是谁。
齐轻舟抬起手背擦了擦被冻得通红发痒的鼻尖,心里越发悔恨自责,他就连做人也失败得一塌糊涂,恃宠而骄,性根顽劣,肆意糟践别人双手奉上的温柔。
在掌印面前,他自相形秽,无地自容。
齐轻舟咬咬牙,鼓起勇气率先开了口:“掌印冷不冷?可不可以……带我进屋说。”他怕掌印的身体受不了风寒。
殷淮离他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先淡声请了安,婉拒:“不冷,殿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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