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等意识到是他时,程岁宁用力要挣脱,头顶就听见他的声音,“红灯。”
语调很淡,就像是在提醒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程岁宁怔了下,头更低了点,再下一秒,手腕一松,他的手已经放开了。
她眨了眨眼睛,眼前一片白雾,都是她寒夜中呼出来的气。
到了火锅店,他们两位置中间隔了一个人。
店里环境很一般,程岁宁在拆餐具,顺便帮忙着用热水在涮洗。周温宴一边和两个男生有一搭没一搭闲聊,一边拿着水壶在水杯里倒水。
程岁宁没看他,正把热水烫过的餐具递给隔壁的人。隔壁那个人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不是很专心,差点没接住,程岁宁怕摔了,连忙伸手又去接。两只手就这么撞着,碰到了一起。
“周…周学长,水漫了。”
周温宴这才垂下眼睛,看向已经快漫到桌子边缘的水。
他皱眉,伸手抽出旁边的餐巾纸将桌上水擦干净。
程岁宁那边收回手,视线往他看了一眼,只碰到湿掉的衣袖和手指,就又收回。
过了几秒,没有人在注意她做什么,她悄悄拿过那个水壶给自己水杯里到了点水,拿起来喝了口。
不烫,温的。
然后又将杯子放下。
这顿饭吃得气氛其实还行,马上就要期末周了,都在抱怨京大的考试多变态。
有人问周温宴当年觉得苦吗,他喝了口啤酒,“还好,习惯了就好。”
然后又有人问程岁宁,还没开始考,就已经在求她捞一捞。
程岁宁不饿,一顿饭下来只吃了几样蔬菜,她吞下嘴巴里的玉米,“不一定是我批卷。”
“那能捞的话一定要捞啊。”对方不死心的叮嘱。
程岁宁笑了笑,没给肯定的回应。
快结束的时候,几个人学生因为拦不住又少喝了一点啤酒。
程岁宁看见周温宴起身走了出去,她想到什么,快步跟上去。
还是晚了一步,他已经结完账,站在店门口的冷风里不知在想什么。
程岁宁抿着唇走过去,声音很轻的又说了声:“谢谢。”
眼前这条街和当年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店铺大多都换了新了。好像学校附近的餐厅都这样,每次开学都会有几家不见了,又会很有默契的统一涨价。
程岁宁将风吹乱的头发,夹到到耳后,她看着周温宴,忽然开口说:“以后当陌生人或者普通朋友的话,不要再做越界的行为。”
周温宴本来低着头,在撕前台小竹篮里放着的薄荷糖。听到她声音,动作一顿,眼尾拉下来,黑漆漆的眸子在这一方阴影里格外的亮。
程岁宁没看见,她继续说:“我会很困扰……”
“程岁宁。”他突然出声。
程岁宁愣了秒,早就准备的话,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他将撕开的糖递给她,问:“要吗?”
程岁宁摇了下头,他笑了下,将薄荷糖扔进嘴巴里,等舌尖都被凉得有点麻,
周温宴目光又落到她身上,盯着她:“你喜欢陈庭越吗?”
程岁宁抿了下唇,心头莫名烦躁起来,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口气变得差起来。但她声音软,就算是生气也没那种凶人的感觉。
“和你有什么关系吗?我们……”
“有啊。”他打断,声音里有薄荷糖的清凉味道,然后冰冰凉凉的又重复的问她,“喜欢陈庭越吗?”
“喜欢。”程岁宁说。
他低头笑起来,过了会儿,糖被嚼碎。程岁宁已经回火锅店里,催那几个人回校。
周温宴才说:“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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