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村民道:“老先生已经六十多岁了,虹少爷也有四十岁了吧?每日还要种地教书,太辛苦了。”
一个老妇道:“可不是么!我记得二少爷从军也有很多年了,如今世道乱,估计也难得回来,但小少爷离家十多年了,怎的也不见回来呢?”
董非青在院内,听得老妇提起了自己,便慢慢起身踱到门口细听。
却听得父亲颇有不悦之意道:“张家嫂子,我只有两个儿子,哪里来的小少爷,你记性竟然这么不好么?”
董非青心里一震,心想:“父亲为何否认?”
那老妇笑道:“老先生还是想不起来么?您老三个少爷,最小的青少爷,十年前不是跟随修真高人修习去了吗?”
百里虹放下水碗道:“张婶莫要乱讲,我家只有我和二弟两子,哪里来的什么青少爷?”
董非青探头仔细看去,却见父兄脸上表情颇有些不悦,表情似非作伪,难道是真的不知道有自己这个人存在?
董非青颓然坐下,心中一团乱麻,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那农妇见他不吃饭了,便走过来手脚麻利地收拾了碗筷,又给他端了碗水。
董非青心中一动,便笑道:“大姐,刚才听门口那些人聊天,倒是有趣,怎么连人家有几个孩子都能记错的?”
农妇停了手,向外面看了一眼,见众人已经散去,百里融父子也自回家了,便小声道:“贵客有所不知了,这村子里,谁不知道百里家有三个少爷?最小的青少爷,如今也就是二十出头。当年百里老先生中年得子,我们可还去喝过喜酒的!青少爷才两岁,大娘子就去世了,我还去照顾过青少爷几天呢,这哪里能记错?”
董非青闻言仔细看了那农妇几眼,却实在没什么印象,估计是那时太过幼小之故。便问道:“那为何老先生说没有呢?”
农妇道:“这就不知道了。十多年前,老先生说青少爷去跟高人修道了,就在去年,与老先生闲谈时,老先生还说起青少爷离家多年,不知道过得好不好,很是想念呢!但最近一年,却不知怎的再不提青少爷了,别人只要提起便说没有,难道是岁数大了头脑糊涂?但虹少爷可还没到糊涂的时候啊,怪事,怪事。”说完摇头去了。
董非青心下思索,看来父兄记忆缺失便是最近一年的事情,此事当真奇怪之极,却要好好查探一下是何原因。于是起身向农妇谢了一声,便出村而去,在荒野之地寻个地方静坐等待。
深夜,董非青阳神出窍,悄悄回到家中。
此时全家人都已入睡,父亲住在向南的主屋,大哥大嫂住在西屋。
董非青以魂魄之力,分别透入二人识海观察,果然发现二人魂魄波动有些异常。
说是异常,其实二人魂魄并未缺失受损,只是识海之中,有些灰蒙蒙的,一般来说此乃心智受损之像。
董非青查看再三,并无其他不妥,便抽身出来,回到隐身处,与黑锅商议。
黑锅道:“听起来并无什么大碍,但结合今日他二人根本不记得你这件事,我却想到一个可能。蓝星有一种催眠之术,乃是迷惑心智,强行将某件事灌输入对方脑海,或者强行让人忘记某事,听起来有些相似。”
董非青道:“若是有人刻意如此做,目的何在呢?”
黑锅沉思片刻道:“以我想来,此人做这件事很难说是善意还是恶意,甚至说他是为了将老爷子保护起来,也说不定,别忘了,你在四派之中可还是挂号呢,万一有人想要斩草除根,也可能追寻到你家来。”
董非青道:“若说是如此,也太过粗疏了,只我父亲和大哥忘记了,其他村民却还记得清楚。”
黑锅沉思许久,也不得要领,便道:“反正暂时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以后慢慢查探便是了。”
董非青心思重重,但此刻也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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