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乎像雪团似的,见到她的人就没有不喜欢的,每日里奔来跑去,笑起来像银铃,哭起来……哭起来惊天动地。
偏偏五年前,大皇子去了,不知是吓着了还是如何,公主成了如今这般,不哭不笑,懂事得让人心惊。
她现如今才知晓,当年公主那哭起来惊天动地,让她手足无措的撒泼模样,才是让人安心的样子。
“公主,洗洗换身衣裳吧。”她劝道。
“好。”萧元锦应,又问:“六叔在哪呢?我有事寻他。”
“我让知夏去找找,卫将军在安乐堂,六殿下应该也在府衙。”
此刻萧景烨和邺城知府刘献、邺城守备李暨在府衙议事厅等着卫靖和穆多尔。
今日的事情印证了他们一直以来担忧会发生的最坏的状况。
北胡联盟老汗王准丹三月前一场急病薨了,继位的是他的独子阿狄松,但是在老汗王生前北胡联盟就已显出松散之势,位于东边的哈葛察部近些年快速崛起,部落首领巴库图牛高马大,骁勇善战,每每在会盟时呈现咄咄逼人之态。
阿狄松继位后,巴库图蠢蠢欲动,终于在前些日发起变乱,逼迫阿狄松让位,交出王印。
阿狄松早有准备,安排一队护卫悄悄护送妻儿带着王印逃往中原,自己留下迷惑巴库图,现今应已是凶多吉少。
夺权首领要立威,同时笼络人心,最好的方式就是来一场对外掠夺战役。
战争已不可避免,黑旗军的斥候早已分散向北。
现在迫切需要了解的军情就是巴库图可以纠集多少兵力。
大乾国土辽阔,国境并不安稳,因立国未久,国库亦不丰盈,因此军事预算捉襟见肘,且兵力分散,最多也就可以调集两万兵力增援。
且这两万兵力何时赶到,也未可知。
刘献正愁眉不展,卫靖和穆多尔走了进来,他一喜,急忙站起来:“将军。”
卫靖点头,介绍道:“这位是北胡联盟的穆多尔大王子,他带了北胡联盟王印,还请刘知府验证。”
其实根据收到的信报,这位王子不可能是假冒的,这就是例行公事罢了。
刘献向穆多尔行了一礼:“王子请。”
穆多尔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黑檀木盒子放在桌案上。
盒子颇为古旧,用银子做了一个精致的锁扣,看起来古朴厚重。
刘献小心地打开,取出一个孩童拳头大小的印玺。
这枚印玺为一整块质地细腻的美玉雕成,上半截为深棕红色,雕成一只怒发冲冠,呲牙瞠目的狼头,雕工精美,纤毫必现。
下半截却是乳白色,纤尘不染,没有半分杂色,使人一眼看去即知绝非凡品。
刘献又拿出印泥,把印玺还给穆多尔,请他在一张记录下今日发生的事情的纸张上盖下印玺,同时说明此印仅是作验证真伪所盖,并无别用。
穆多尔从小跟随汉人老师学习中原文化,不仅说得一口流利汉话,读写汉字也无任何障碍。
他仔细审阅了纸上所书,确认无疑,才小心盖下印章。
如果张晓瑛在场,就会感叹:“这就在史书上留下记录了呀,这王子被狼狈追杀流落他国,千百年后都会被人记住,真不容易。”
做完这些,穆多尔收好印玺,众人才相互见礼。
据穆多尔推测,巴图仁最少可以纠结三万兵力南下,甚至有可能达到五万。
再问了些北胡各部将领情形,粮草筹集情况,卫靖使人把穆多尔送回安乐堂的住处。
穆多尔一走,议事厅的气氛立时沉重起来。
五万兵力!即使是三万,他们也是要面临极大压力。
现在邺城和永安城两处的兵力只有五千人,其中只有两千骑兵。
最多两万的增援兵力还不见踪影。
难道要退守到真定府吗?
那么多百姓怎么办?
十几年前的苦战还有何意义?
这大好河山岂能有失?
不,我必定死战到底,也绝不退让一分!
卫靖很快在心里做了决定。
“备战!”他对刘知府说道。
萧元锦还没去找她六叔,萧景烨和卫靖就先找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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