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前,入夜已久,大乾东宫一处寝殿内。
一位二十二三岁姿容秀美的女子从床上起身掀开床幔,值夜的宫女青萝快步走过去:
“太子妃,您要什么?”
大乾太子萧景煜的太子妃沈亦晗微蹙眉头问:“什么时辰了?”
“子时中了。”青萝答。
沈亦晗默然不语。
往常只要在京中,萧景煜都会在亥时中前跟她一起就寝,特别是她又有了身孕,萧景煜对她更是处处留心。
但是这些时日,萧景煜常常子时才回她的寝殿,甚至还有两晚彻夜不回。
她并不担心萧景煜不再爱重她,恰恰相反,她宁愿他对她的爱重少一些。
嫁给萧景煜之前,她是兴平伯府最小的嫡女。因是最小的孩子,她爹妈向来由着她自在长大,琴棋书画愿学就学,女红刺绣爱做不做,因此在京城一众才艺出色的贵女中完全不起眼。
她大哥沈亦翃却是自小武艺出众,且和萧景煜年岁相当,因此被选为萧景煜的武学陪练。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萧景煜的情形,清晰得仿似刻在脑中一般。
那是她十岁那年的夏日,气候异常闷热,她在自己院子那棵老林檎树的树屋里乘凉看话本子。
那树屋是她五岁时缠着他爹给盖的,她最是喜欢呆在里面。等她大些娘亲想要拆掉树屋,觉得小娘子整日待树上不成样,她爹却说反正是在自家院子,院墙外往来的也都是自家家仆,她爱怎么待就怎么待吧。
就这样她虽是一日大似一日,树屋也仍是她乘凉的好去处。
那日许是夜间太闷热,她睡不好,树屋上凉风习习,她看着话本不觉在躺椅上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拿在手上的话本掉落地上,发出的声音把她惊醒,她坐起身伸个懒腰,却在伸到一半转头时发现一个少年骑在马上含笑看她。
她大吃一惊,怒从心头起,停下伸了一半的懒腰,站起身走出两步摘下一个林檎果,朝那少年人狠狠掷去,嘴上学着话本子骂道:“登徒子!”
“果果不得无礼!”骑马在那少年人身后的她大哥急声阻止。
那少年人却手一扬接住了林檎果。
她更生气了,又挑了一个更大的果子掷去,一边怒声喊:“是他先无礼的!他难道不知非礼勿视!”
“晚上回家我再跟你说,再胡闹我让爹爹拆了你的屋子。雨将至,树上危险,你先下来回屋里。”
她大哥说完,两人驱马飞驰而去。
她抬头看向天空,黑云压顶,已经有豆大的雨滴落在她脸上。
那是她记忆中下得最猛烈的一场雨。
当晚大哥到她院子,她才知道那是四皇子,他也不是特意看她,是大哥发现她在树屋睡着了,暴雨将至,正想把她喊醒,她就自己先醒过来了。
大哥说完就走了。
那天过后她照旧随心所欲地长大,此后也并没有再见过四皇子。
直到她十五岁及笄,宫中送来赏赐,再过几日,皇帝给她和萧景煜下旨赐婚。
她迷迷糊糊地嫁给萧景煜,又措不及防地成了太子妃。
她爹娘都不是有大主意的人,接到赐婚圣旨当天,夫妻俩长吁短叹,后悔没让她学些本事。
及至她又成了太子妃。
换了别家姑娘,得了这般天大富贵,虽说明面不敢,暗地里举族欢庆怕也是有的。
可她家娘亲见到她,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我的儿,这可如何是好。”
看着娘亲急得显然几夜没睡好的面容,她心下暖融融的。
她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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