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用再受罪了”,没听见子萧回音,擎天不想子萧睡过去,就又问:“子萧,你……后悔吗?”。
感觉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耳边是嗡嗡的嗡鸣声,子萧勉力睁开眼,回答:“不悔!”。
擎天仰望着雪虐风饕的天空,幽幽道:“本君后悔了,后悔……当初……不该去寻你,不该……把你拖入这灾难”。
子萧也望着狂风呼啸,雪雾弥漫的天,高声回答:“为了她……值得!”。
擎天眼前,视乎又看到了那只可爱的小白鹿,浓密的睫毛下,两双溜圆的、清澈灵慧的大眼眨呀眨,眨的他心里痒痒的,他兀自笑了一下,“是,是值得!……唉,以后得更小心了,不能违背……,尤其是……她回来以后……”。
子萧明白,擎天断断续续话里的意思,接话道:“是!不能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了,她……受苦了!”。
看着眼前娇艳的石榴花,擎天回过神,依稀感觉胸口还在疼,忍不住轻声咳嗽起来。
“是呀,小舞受苦了,受的是诛心之苦!自己的三年苦刑难熬,那暗无天日的七十年,小舞是怎么熬过来的?她重回智慧,对自己成了兽的事实,又是怎样痛苦面对的?她要承受的,都是诛心刨肝的痛,而造成这一切的,都是他和他的父君,她怨自己恨父君,自己又怎能说不欠她的?他终究是亏欠下了,怕是这一生,都无法还清的”
擎天越想越觉得心慌,按在眉头的手,猛地捶在案上,膨胀的内力却先将案上的花瓶、书简等物品扫出老远。
只听见“噼里啪啦”的一阵响,被扫飞物品落了一地,其中“啪”的一声脆响,让擎天心内一惊。
看到花瓶已摔成碎片,石榴花枝也支离零落了一地,全没了原本的美艳,擎天呆愣住了。
这一直放在身边的花瓶和老石榴树上的花枝,是他对小舞的思念。花瓶碎了,花败了,是在暗示什么?
难道?是天意吗?
擎天心乱如麻,他和小舞间的缘分,真的就走到尽头了?
看着破碎的花瓶,擎天不由想起当年,贵琰、子萧和小舞建起“书海”的当日,他就和一直不愿和自己讲话的小舞,斗智斗勇,生生侵占了他们的所谓“秘密基地---书海”,那日,这只花瓶就放在案上,里面插着一支,如她一般新鲜的桃花。
也是那日,擎天知道有冰石榴汁、石榴酥饼,知道小舞爱咬人,手腕上留有齿印疤痕,知道她性子张扬跋扈,那日,她跌入他怀里,撞入他眼里、心底。
情之一字最伤人,你可躲得过不相见,却躲不过不相思。
思念一旦打开闸门,就一泻千里。
“啊?啊!……哈哈,这么说,你们的黑脸哥哥,岂不是要娶几百上千个女人?……啊?哈哈哈,招架这么多女人,定会够他忙的啊……”
“这小妖,灵台里面还混沌着呢……只能,等她开窍的那一天喽”。
“搬这?……这里……太小!太子殿下……还是……”
“这里不错,以后……就都在这里了”
“什么?”
擎天视乎又看到,一脸稚气的小姑娘满脸不甘又无可奈何的苦逼样,也能感受到,报复她对自己视若无睹的惬意。
也是在这只花瓶中,小舞曾经每日插上亭亭玉立的荷花,放在他能看到的最显眼处,怕引不起注意,一晚上还要挪动几次,只要逮住机会,她就会言必提荷花仙子。
“仙子还说,要去掉莲子心,才更香甜……仙子不但人美,也温柔体贴的很,太子殿下你……”
想起小舞往自己怀里塞别的女人,擎天嘴里低声嗔骂着,“该死的东西!天下有你这样的傻女人嘛,真是欠打”。
绿帷幔已换了多次,这个花瓶是与小舞相处,最久最近的一个物件,花瓶碎的让擎天心疼。他起身走到碎花瓶旁边,蹲下想要捡起一块,一晃神,却被扎破了手,血顿时流了出来。
“太子殿下!”
一声细尖的女声惊呼,让擎天顿时黑了脸。
嫣然一脸着急,跪在擎天身边,捧着他出血的手,满眼心疼和泪水,开始用自己的帕子包扎。
擎天顿时恼了,斥道:“放肆!谁让你无事进来的?”。
嫣然含泪,可怜楚楚地仰望着心爱的太子,吞吐道:“奴婢……听到……”。
擎天紧皱着眉眼,不耐烦地挥手打断,“出去!……以后,没有召唤,不许进来”。
擎天早厌烦了嫣然,她总像鬼魅一样,不时出现在自己身边,还时时如发情的猫,总想贴近他卖弄骚情。擎天觉得很烦,若不是几千年习惯了她的照顾,嫌换人太麻烦,他早就想打发了她。
“是!太子殿下”
嫣然见太子动气,流着泪诺诺退出。她觉得要得到太子的青睐,实在太难了,自尊一次次被践踏在地上,她就在他身边,他却视而不见自己的好,嫣然悲伤绝望,感觉在雍正宫都快撑不下去了。
擎天看了一眼破碎的花瓶和败落的花枝,长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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