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陈家子弟不喜欢宋淮意等人,但也自有傲气风骨,没有多刁难他们,给他们指了陈涵之的坟墓。
宋淮意等人离开的时候,有个小个子的少年捡起地上的金叶子还给了宋淮意:“姐姐,世间多有疾苦,要把钱用在该用的地方哦。”
宋淮意握着金叶子,站在巨大的银杏树旁,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可笑,竟是不如个小孩子。
这些人,意气风发,干净澄澈,想起鬼梦老叟的话,产汉纸当年......是否也是这般模样?
陆时清一路上都没有怎么说话,只是沉默的往前走,陈涵之的坟墓离陈家祠堂有四五里远,越靠近越萧索。我们站在半山腰找了好久,才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坟包。
那坟包周围杂草丛生,若不是旁边种了一颗小小的银杏,根本难以发现。
陆时清:“陈涵之喜欢银杏树。看来这是他们陈家的传统。”
宋淮意:“银杏树代表秉直和坚韧,他们应该是很喜欢它的寓意吧。”
陆时清:“陈涵之曾说陈家人死时都要在祠堂旁栽种一棵银杏,以表明平生秉性,并且指引后代子孙。我原以为他早已不在意这些虚名,没想到,他还是种了这银杏。”
陈涵之的这棵银杏因为无人照料,比祠堂外的银杏要瘦弱细小许多,连叶子都是稀疏的,几片金色的叶子,飘在杂草里,如同迷了路的极星。你会从心里想:它不属于这里。
“你们,你们是谁!”有个头发蓬乱的老妇人从山路里跑出来,看到他们站在坟前,立刻冲过来张开双臂护住了墓碑和银杏树。
宋淮意发现她,正是与那书斋老板纠缠的妇人。她手上挽着个包裹,里面塞着次品纸笔,应该是她与书斋老板求了许久才得来的。
老妇人:“你们干什么?我告诉你们!休想砍了这棵树!”
陆时清:“我们是涵之的朋友。”他既然主动说陈涵之是他朋友,那便远远不止是朋友。
老妇人:“朋友?”然后便拍起手:“朋友!朋友好啊!他们说涵之没有朋友,我才不信。我儿英才绝代,肯定多少人排队想跟他做朋友呢!儿啊,娘给你买了状元笔,你用了这个笔,一定能状元及第!等你考中了,娘就去祠堂给你爹烧香,你爹临终前最想看你成为一个清廉的好官了。”
陈涵之的母亲似乎有些疯癫,但她想起儿子时,浑浊的眼睛里却带着光。她将买来的纸笔一一在墓前排开,好像慈母怜爱的看着在书桌前夜读的孩子。
她扭头问道:“你们是涵之的朋友,你们说他是不是能当好官?”
陆时清:“他是个好官。”
老妇人开心的拍手:“好官!好官!涵之你听,大家都说你是好官。娘这就给你爹烧香告诉他!”她的情绪似乎很不稳定,摇摇晃晃的就要往陈家祠堂跑。
宋淮意想扶住她,却被陆时清拦下了,等陈母跑了几步远后,陆时清才安排彭剑跟着去看看。
宋淮意担忧:“彭剑跟着过去会不会不好?”
陆时清:“陈涵之既已被族中除名,恐怕他母亲要进祠堂也不容易。刚刚她看到我们来,说不准砍银杏树,应该以前有人要来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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