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这路子行不通了,要不去学学做生意,只要平安的养活自己就行了。”
“长姐果然如母,阿姐,我觉得还是过了今年再说吧!”
今年,好一个今年啊!姐弟二人相视一叹。
阿姐问:“你过年回家吗?”
弟弟问:“你过年回家吗?”
前者没有回答后者,后者没有回答前者,因为今年还没有过去啊!一阵风吹灭了蜡烛,房间内一片漆黑,总有人没有了未来,总有人小声抽泣。
“阿姐,对不起。如果我争气一点,如果我没有去参加那混蛋的考试。”
“哪有那么多如果,你多十七了,臭小子。”
前者声音是哭着说的,后者声音是笑着说的,然后笑着继续说:“也怪我,没事也喜欢乱跑,不会躲起来,结果看到那群人,结果我这魂灵刚好合适他们的计划。”
“你就不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吗?”少年抽泣的更大声了,其实对于他们两个而言,黑夜比白天更好,白天不愿意出门面对炽热太阳,一个怕腐烂,一个注定不能出现在阳光下,只有黑夜里,与同类一起,只不过为何这么孤独呢?
“你不用问了,你只要知道,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坏处,只是总会有人付出些什么?”又是让人不懂的话,少年停止的抽泣,怔怔的望着姐姐,想说什么,又不敢去问,只是天空那大开的鬼门关让少年捏紧了拳头。
“你只要知道,在那条河畔,有个看着彼岸花的小姑娘,为你哭,但你姐姐我觉得,也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你姐姐我毕竟是个女人,总能懂得一些东西的。”
少年愣住了,他知道有个人不会死,只是没有想到她还在哭,那位来自商国的女子,那位曾闪烁离城的女子,真的笨,真的蠢,他叹了一口气:“小时候总爱笑阿姐你,这么多东西往脸上涂,其实也是好奇,原来阿姐是姑娘啊!只不过技术是真的不怎么样,所以我就去问那群姑娘,为什么要这样,他们说女为知己者容。”
“所以说,你还挺嘚瑟的是吗?”姐姐的手又要拧上弟弟的耳朵,却又放在桌上,拿起了胭脂水粉。
“现在我才知道,化妆不是为了谁,只是让自己好看,该对自己好一点。”少年笑了笑,靠在椅子上,回头看着她:“姐,为我化妆吧!我想走的时候干净一点。”
女子的手颤了颤,挣扎的点点头,用脂粉抚平那可恶的斑痕,让胭脂使这张脸上有了血色,化好妆的少年,看着镜子前的自己,觉得说的的确对,如果我真的看见我这一世的娘亲,也许是长这样的,也许在和阿姐的面容一重合,我那素未谋面的娘得是多么风华绝代的女子啊!
“姐,你的技术有进步哦!”少年由衷的感慨,站起身,在无尽的夜色中忽然回首,抱住了自己的姐姐,就像这一年每一次对上那个牌位,醉眼朦胧间,总能想起以前,小时候十三营打架,回来扑在她怀里炫耀自己多么厉害,然后被揪着耳朵去认错,想起以前陪老师出门游学,回来时她拍着自己脑袋,不错以后考个状元。
阿姐以后靠你了。
我就是这么样一个天生靠不住的人,我这一次只想在最后一天里,让我这肩膀承担点东西。
如果生命还有最后一天,我真的想回家,我真的想回家,我真的想见见你们,心愿已了,秦言笑了笑,擦干眼泪,笑着看着回来的阿姐:“姐,我出门了啊!”
“什么时候回来。”
“再说吧!”
有时候离别,就是离别,以为死过一次就明白什么的秦语转过身,无声的哭泣,冥告诉秦言,他借助他的神念将秦语变成一种是鬼也是神的存在,高于曾经的鬼神,这世间一切的魂魄多将回馈给她力量,就像反哺的乌鸦那般,是为幽冥鬼母,是为百鬼之母。
而在秦言抱住他的那一刻,冥王殿里那无数的魂力透过秦言这个渠道,汇入秦语的身体,让她更像人了,死神是允许的,并且还把自己的神明力量分给秦语,按照他的话来说,总得让一个人活下去。
“你不用对我说对不起的,一切多是我自愿的,谁叫我是你姐,你是我弟呢?”秦语捂着嘴,那泪水划过脸庞变成莹光消散,秦言回不来了,秦语又何尝不是呢?
她走到屋后,踩着黑色的火焰而来,就好像踏着黄泉彼岸忘川,她本就是鬼神之身,这份死亡之主的传承不可限量,这里有一位瞳孔淡金色的女子,扶着一个大肚子的妇人,秦语竖起一根手指,压在嘴唇,示意这个可能也是弟妹的女子不要说话。
她把妇人送回房间,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这便是养恩无以为报,她转头对着那个少女笑了笑,看着她,她想起那个在忘川河畔哭了好久的女子,那没有七情六欲的眼睛里满是伤感。
原来无情也是有情,总是那么孤独,秦语手中出现一把剑,一把送到云汉的剑,她攥着这剑,左手浮现一枚灵珠,她要出城,她要送送秦言。
“做大哥的还想让弟弟帮你挡,还是没长大啊!谁叫我是你姐,实在不行我替你挡。”
可怜巴巴的楚月蝉,很想告诉她,其实刚刚她有个弟弟也来了。
其实该知道的人多知道了,这么大的动静谁能不知道呢?
而在秦府大门口,秦言抱着一个匣子,看着那跑走的白衣身影,忍不住笑了:“原来不是老鼠啊!”
再见咯!
“二郎,家里交给你了呢?”
跑了很久的秦千年,忽然立住,看着那凤凰梧桐,仰天捂着了眼睛,泪水顺着手指缝隙流出,捂不住,就像拉不得他们出门,少年秦千年哭了,真的跟大姐说的一样,哭的比女孩子还厉害。
可这件事情能告诉谁呢?
大哥大姐,今年回家过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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