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瘦如柴的狼躯畸形突出了七八条似手臂似蹄足的肢体,跟老树长错了枝桠一般,交替着支撑行进,瘦弱干瘪的躯体凸显得它的瘤子状头颅尤其巨大,细长狼脸覆满了骨质层,其外并列了一张扭曲了五官的人首,两个头共用了一颗赤红色的复眼,绺绺灰鬃长满一块粗壮一块瘪薄的脖颈处。
仅是远望一眼,畸形人狼便叫人心神动摇,所有乍看的战斗工兵为之夺志,骨子血脉里积攒的无畏感荡然无存。就像,就像,第四纪的智人面对着白垩纪时的霸王龙。
许多负伤失血的士兵摔倒在地,颤抖着端起枪,心志坚定者才能扣下扳机,任一枚枚弹壳飞过脸颊。
“戾!!!”畸形人狼吼出一声震撼咆哮。
苦战中陷入下风的普通人狼跟随咆哮,它们发出的不是一般意义的狼嚎,而是近似于人悲哭时的哀叫。
狼嚎、男女哭叫。
震彻得一线士兵们难以动弹。
这不是恐惧,这是畏惧,久住在地下城里的普通平民,哪怕带着枪见到一头虎兽,真就能开枪打准吗?
护甲里,装的依然是一具具血肉之躯。有人从小就怕黑,有人长大了还是怕羊,纪律,令他们克服了恐惧,消减了畏惧,使之成为军人,但磨不去基因里的害怕。
沈如松手撑着盾牌,他疲惫着,架起枪,向着直冲来的畸形人狼打出一轮轮子弹,简单可靠的回转式闭锁枪机高效重复着。击针撞击底 火,弹头分离,飞出弹壳,飞向目标。
除了猎兵,只有沈如松在坚持着射击,给予刀剑猎兵们寥寥支援。以至于他夺过瑟瑟发抖的机枪手,趴在地上独自射击。
也许他在怕,也许他在想,这他妈的是是什么。
但他和所有人一样,渴望胜利,渴望活下去,渴望打赢手上这一仗。
畸形人狼冲的地动山摇,减员了两三个刀剑猎兵排成了抗冲击阵列,猎兵班长当头劈下,畸形人狼直直接过,一块辐射血肉落下,震撼一记铁山靠,猎兵班长当即胸口凹陷着撞飞在狼群里,瞬间淹没。
刀砍剑刺,猎兵们迟滞了畸形人狼足有半分钟,后面终于回味过来的工兵步兵们重新打响武器。但突破了缺口了的人狼又怎会放弃这样的绝好机会?
它们放弃了表层巢穴,放弃了孵化场里的崽子,只为了消磨掉复兴军的锐气,在青黄不接时,骤出王牌。
“求救!求救!求救!”
“需要紧急支援!”
“支援!”
在一楼大厅拼命进行消杀作业的步兵们发现那些脂束变得坚固,刀砍不进火烧不透,他们知道战友就在头顶上浴血奋战,咫尺之遥却无能为力。
当太阳开始偏移时,炮兵的望远镜里,阵地的机枪手眼里,硝烟浓重的外墙缺口升起了一发照明弹,浑身着火的工兵跳下来,摔死在泥地上,步兵们被赶到悬崖,他们呼喊着,战斗着,然后整个巢穴开始垮塌,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迷雾与尘埃中。
忽然间,一串雨落下。
八月暴雨,倾盆直下。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