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他!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不是难事,但是他死了童家的祸根就断了吗?死了一个小七,难道就没有小八小九了吗?他为什么恨我至此,为何害我全家!他背后可有幕后主使?是远日的冤还是近日的仇!她须得一一论分明!
大约怒到极致,恨到心起,童洛锦猛然咳嗽起来,咳得惊天动地,似乎连心肺都要吐出来,咳得童夫人心神不宁,一叠声儿地喊着“锦儿”“宝儿”“乖女”。
不知道过了多久,童洛锦迟缓地睁开了眼睛,对上一双含水泛红的美眸,她张开嘴,声音嘶哑地喊了一声“阿娘”。
童夫人猛然将她拥进怀里,哭出了声:“混账东西,你吓死我了,谁让你大雨天滚出去疯!”
得,人一醒,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病来如山倒,病区如抽丝,好几个丫头婆子在床前伺候了小半个月,童洛锦才渐渐恢复了往常的生机,奶娘逼着她咽下最后一口汤药,眼神里都是哀痛,看得童洛锦莫名其妙。
“奶娘,你这是怎么了?”
奶娘扯出个笑,摸了摸她的脑袋,“我的姑娘受苦了,吓坏了把,瞧瞧,现在话都少了。”
童洛锦:“……”她倒不是吓坏了,只是这七岁的壳子里换了一个二十二岁的魂儿,她十几年经历地多了,自然做不回孩童的天真烂漫。
她努力回想着自己七岁时是个什么模样,但是记忆太久远了,什么都想不起来,本该是最天真无邪的年岁,回想起来,却只有一个童温祺。
又来了。
童洛锦将自己塞进奶娘的怀抱里,遮住所有情绪,喃喃道:“奶娘,我好不舒服啊。”
“哎!奶娘知道!”奶娘心疼坏了,又是抱又是哄,就差把心肝捧出来逗她开心了。
等着她一番真情实感地哄完,童洛锦继续道:“那我能不能出府去街上放放风?”
奶娘:“……”
她收起满腔的心疼柔软,将怀里的小骗子推开,面无表情道:“好好养病。”然后头也不回地端着药碗出去了。
童洛锦:“……不再商量商量吗?”
童洛锦蒙着被子倒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琢磨,不能再拖了,再过几日就是她遇见小七的日子,她得寻个理由出府去。
上一世她遇见童温祺的日子是三月二十四,等到了三月二十的时候,她已然好得差不多了,开始央着童夫人出门玩去,奈何童夫人放养了近七年,由着她像不修枝叶的柏树一般自由生长,一朝经了风雨生了大病把她这个当娘的吓坏了,可不敢再由着她的性子来,说什么也不肯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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