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贵妃看了又看,大惊:“你是吴道子的学生还是张旭的徒弟?这画与字的风格,太像了此二人了,要知道,他们一个是画圣,一个是书圣。”
“其实,都不是,小时候做叔叔伴读跟班时,在这两老头家偷学了点,很不用心。”杜环假装谦虚文人。
“小的浮躁而不专,所以字写得潦草,不敢称草书,而画是因为我当初出席了那次宴会,记忆犹新,当初如果没有记错,那次晚宴有书、画、剑、诗、舞五大圣人在场,他们都当场做了表演,小的在吴家还再次见过此画,所以能画出来。”
那十二娘突然问道:“五大圣人除了张旭、吴道子、杜甫,剑圣与舞圣又是谁?”
“舞圣就是贵妃娘娘,剑圣是……”
“剑圣是谁?快说!”
“不要这么急着逼人家,十二娘。”贵妃娘娘笑道:“你高抬我了,我称不上舞圣,你就说三郎吧,都是外人奉承的,民间有些唱戏的居然把他当神供起来了。”
“记得她叫公孙大娘。”杜环突然涨红了脸。
“你可有诨名?”那十二娘问。
“这,好像没有吧。”
“你是小阿丁吧?记得那次会上有个叫小阿丁的出了名。”
“这,好像那天是很热闹。”
“退下,十二娘。杜环,我问你,为何你把我的戒指画得很特别,而你的落款名字后面也划了一个同样的圈?你看得这么仔细啊?”
杜环正欲答话,突然,那十二娘手提一把带着寒气的宝剑刺来,事发突然,衣服与裤子全刮破了,连裤带也断了。
“哎哟,娘娘救命!”杜环惊叫。
那杨玉环正想发话,只见那十二娘带着怒气提着剑,只好迅速起身用手把杜环拖进了室内。
“十二娘,你干什么啊,这成何体统?还不放下?”
再看杜环,两只手捂住自己,羞得俯下身低下了头,再见那十二娘用剑在后面一挑。
“娘娘,快来看,这有字,小阿丁,你别动啊,否则再划你一次。”
那杜环哆嗦着,嘴里囔囔:“你这不知羞的小丫头。”
杨玉环也顾不了这些,赶紧上前一看,原来在屁股上刻着小浪虫三个字。
她忽然想起,有一次贵族子弟中有个小孩,在宫里看公孙大娘舞剑,睡着了,公孙大娘怕他受凉,就带到自己女儿房里,结果他是个熊孩子、小流氓,小小年纪居然亲起了她女儿,欺负起比他小的女孩。
那女孩不敢喊叫,怕人知道被传为笑话,就无声地制服了他,并用剑在这个小混张的屁股上刻了字。那小孩被迫交代他叫小阿丁,后来听说此人是个游手好闲的浪荡子弟。
杨玉环想到这,笑了起来:“这么巧,这些年都快忘了,居然就是你,哈哈,士别三日,真是刮目相看啊。我真的希望你能改好了,做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将来也好为朝廷建功立业。”
“谢娘娘,小的一定谨记,今天虽再次受辱,必有所报,花鸟使确实不是好男人做的,大丈夫当建功立业,马革裹尸。我回去辞去这个职位,去做些正事。以前我还小,不懂事,还恳求娘娘和这位姐姐宽恕,在下还曾干过一件对不起娘娘的事,其他就没有了,我全说出来吧。”似乎这样说她们就信任了,会放过他。
那十二娘又哼了一下,看着杨玉环。
“浪子回头金不换,改了就好,把剑收起来。十二娘,去拿合适的衣服给杜环换上。来,杜环,说说你干过什么坏事对不起我。”那杨玉环回到了自己的榻上,躺下背转过去。
衣服换好后,杜环坐下道:“有一次,宫里举行贵族子弟蹴鞠比赛,最后一脚踢进去的是我家小叔叔,当时皇上和娘娘正在看比赛。不想球入飞后弹到了我脚边,那次他们不让我上场踢,我本就痒痒,就顺脚踢了一下,没想到砸到娘娘的手,我吓得赶紧溜了,想来一直很内疚。”
那杨玉环听罢,翻起身来,走到杜环跟前,仔细端详着杜环紧紧抓住手不放,那杜环低着头,一阵阵发抖,心想,这回完了。
“起来,抬起头,让我好好看看你到底是如何的一个人?”
“娘娘恕罪,在下也是无意冒犯。”
“如果你帮我取下这戒指,就恕你无罪。”
杜环看见那杨玉环的玉手正带着一只戒指,就是宫廷舞会曾见过那只,也看不出什么材质,那戒指似乎发出一种奇怪而又熟悉的光芒。
反正是死逃不掉,杜环立刻帮杨玉环取下了这戒指,并奇怪地问:“娘娘,这枚戒指您一直戴着,从不离身吗?”
“啊,这?这难道就是缘分?”那杨玉环惊讶地看着杜环,又端详了一遍杜环,弄得杜环脸红红的。
“十二娘,你到外面守候着,不许外人进来。”杨玉环支走了十二娘,一下子低声哭了起来。
梨花一枝春带雨,弄得杜环不知所措,只能不停地说:“娘娘恕罪,娘娘节哀。”最后,只好拿起自己的手帕给她拭泪,并把戒指给她戴上。
那玉环娘娘抓住杜环的手,慢慢地眉开眼笑,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只见她柔声道:“吓着你了吧,哎,原来你叫杜环,诨名小阿丁,看着手帕上也绣了一个环。是女孩子送的吧?”
“是我娘做的,小时候我就没了娘,但这东西一直带在身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娘娘!”
“当年我被陛下送到了太真观,在那里出家做道士,后来陛下把我又接回宫里,在临走前,师父赠了一句谶语:遇龙而贵、踏马投环、环环相扣、卧龟归尘,然后给我带上了这枚戒指,告诉我这是法戒,有无上法力,能驱魔避邪,仅有缘之人方能取下,将来我归宿与此有关。”娘娘低声道。
“从此,我谨记在心,从未与人透露,连陛下也未说起。那球碰我手后,奇怪地抖落了法戒,居然不曾坏,我也不敢声张,赶紧地重新戴上,好在陛下当时正在为获胜者颁奖,并无关注,我只盼求早日见到贵人,今日居然如愿,想不到我的贵人居然是一个俊少年,名字、戒指都是缘分,玉环愿与你私下结为姐弟。”
杜环正大惊时,杨玉环便把那十二娘喊了进来,十二娘当着杜环的面几次试着取下戒指,都无济于事。
杜环想,看来这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但杨家的名声不好,难道这贵妃娘娘倒是无辜之人?
贵妃娘娘似乎看出了杜环的心思,叹口气道:“这大唐天子,个个风流倜傥,儿子烝后妈,父亲娶儿媳,没一个好人;杨国忠是我远房族兄,外面干尽坏事,大臣们全算在我一介女流身上,其实我根本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也不懂什么朝政,只是他的棋子,满朝都是一群臭男人。”
“作为女人我命薄,遇到了混张垃圾渣男人。你那主子皇上有了新人就冷落我,我还不能有怨言,我如同衣服,想脱就扔。只不过拿起了前夫留下的那只紫玉笛吹了《孔雀东南飞》,就被送回了家。衣不如新,他把我的两个姐姐都玩弄了,还装好人,给杨家加官进爵。”贵妃有点悲愤。
“如今他腻了又假惺惺地回心转意,派你们这些花鸟使来劝我回宫。这样的人值得托付一生吗?开元盛世已是过去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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