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
“我很累,就不送客了。”
“能再问几个问题吗?”
“不了,我说了我很累了。”
看他转身要走,薛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要没有机会了,
“余先生!”
她于是叫住眼前的男人,终于还是慌不择言直接问道:
“方檬的死,跟你有关系吗?”
.
姜恂两手抱臂,石化般在办公桌前坐了将近半个钟头,桌上摊开摆放着他之前收到的那张信纸,上面隽秀流畅的笔迹写着的是:
For you.
此刻,他眼睫不眨地盯着之前夹在信封里的另一件物品——一个存放着红色胶囊的透明塑料袋。
姜恂知道,眼前的胶囊和他在吴智宇家发现的那种致幻胶囊如出一辙,又不完全与之相同,并且,这只塑料袋里装着的红色胶囊,不只有一粒,
似乎是特意为他标注区分,塑料袋里胶囊的颜色从浅粉到深红逐渐加深,想必颜色越深,药力也就越强。
对方似乎料定了姜恂不会将这些胶囊交给检验科,料定了他会忍不住亲自尝试一样,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将东西寄给他,而他也如对方所料,终究还是无法抗拒。
姜恂妥协似的松了口气,取出了颜色最浅的那一粒,又将剩下的锁进抽屉,
他将那枚浅粉色的胶囊捻在指尖端详片刻,发觉这次换做了极易被胃酸分解的胃融性外壳,也就是说药物的致幻效果立竿见影,
本来不是个惜命的人,又实在被一些执念折磨得厉害,姜恂毫不迟疑地将其送入口中,待胶囊顺着温水从喉头滑下,而后静静靠着椅背,等待什么的来临。
终于他感觉到五感开始衰退,几分钟后又变得愈加清晰。
小恂……
小恂……
他听见有人在唤道自己的名字,那声音极富感染力,仿若魔音萦绕在耳畔,恍惚中他看见女人的脸出现在眼前,
“小恂,最近过得还好吗?”
她温柔地笑着,安慰似的道:
“你一定很累吧,为什么不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呢?”
看着眼前的人,姜恂心情有些复杂,说不上是想念,还是恐惧,
见女人朝他走近,他禁不住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眼前的一切不过是幻觉,而他却已经完全沉浸其中了,
“你是我的儿子,你我之间没有分别,你明白的。”
女人说:“你在执着什么呢?放弃吧。”
“别过来,你已经死了!”
姜恂冷沉地道,尽管尾音有些微微颤抖。
“不,”
女人微笑着说:“我永存于你心里。”
姜恂猝然一怔,知道对方所说诚然不假,她的声音是他终其一生也无法摆脱的囚牢。
“你要学会正视自己,不要再做那些愚蠢的事了。”
女人柔声劝慰说:
“你现在的选择是错的,你其实知道应该怎么选的,对吗?”
姜恂皱了下眉,似乎有些动摇,他看见女人向他展开双臂,那是他从小就渴望的拥抱,
“来吧,孩子,你要学会……遵从心声。”
他无法克制,好像是骨子里种下的诅咒,唆使他朝女人的方向走去。
“来吧,回到我身边吧。”
姜恂终于不再挣扎,顺从地遵循她的旨意,只觉女人的拥抱如他所想十分温暖,只是夹杂着一股……稍显浓郁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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