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儿,什么玩意儿,什么玩意儿咬我。”
唐涧还在“哎哎哎哎”,屋檐处一姑娘家连滚带爬跑出来,一头乱发问:“啊啊啊啊,怎么了,他怎么咬人了。”
跟着冲到那狗面前狠拍了一巴掌喊:“不准叫”,又往陈泽处两只手揪着豹子耳朵往上猛拎,一面喊:“快起来快起来快起来。”一面笑的比哭都难看,给众人说:“他不咬人不咬人,不咬人的。”
薛凌顿时叫苦连天转了脸,妈的,齐清霏怎么在这。
方才认出是个豹子就道不好,现听见人声更加确定无疑。唐涧貌若不满,实则逗弄道:“齐将军你怎么回事,大晚上的将这畜生放出来。”
齐清霏总算将那豹子从陈泽身上扒开,又整个人双腿分开坐在其背上,死死按住哭丧着脸冲唐涧道:“我都睡了,他俩忽然起来,就冲出来了,你可看见了,往天他不咬人的。”
她不减齐府性子,好像还愈加放肆了些,气呼呼冲着陈泽喊:“你是不是藏什么东西在身上了,鸡鸭还是兔子,不然专咬你,还不快拿出来。”
实则那豹子对陈泽并不感兴趣,不然齐清霏未必能将它拖起来,现虽被按趴在地,仍昂着头一双橙黄眼珠子透亮往薛凌处瞧,刚才大抵是扑错了人。
幸好众人注意力并没在豹子身上,也就无人看薛凌,都只关注那倒霉鬼。陈泽感觉到身上空了,缩脚往后退出许多,摸着院门框才睁眼。
结果看见个球样脑袋在自个前面,张着嘴哈气,吓的又是一声大叫,跟着往后退出好些,屁股都坐到了门框上,连声道“自个儿身上啥也没有啊”。
齐清霏抓着耳朵将那脑袋又大力往上提了一提,道:“说了它不咬人,你跑什么。”
薛暝这会才注意到薛凌躲闪,轻问:“怎么了。”
唐涧听见话,与薛凌笑道:“这是原京中齐世言家的姑娘,不好好的在家端茶倒水,非说要当个将军,前些日子来的,也住这。
地方上,咱们就不要说什么男女不便了,反正你住不了几天,又不是一个屋子,先这么着吧。”
他指了指薛凌,跟齐清霏道:“这也是来投奔将军的,暂时住这,过几天就走,齐将军没意见吧。”
齐清霏全未管一旁站着的是谁,门口处夜色沉沉,几个人都是男子样貌,晃眼间相差不大,她随便摆了摆手,抱屈道“我哪里敢有什么意见,你们别对我有意见就成”。
那头陈泽再三说豹子要吃人,她正忙着掰扯,吵的不可开交,顾不上旁人。
沈元州认不出自己正常,但齐清霏肯定能认出自己,薛凌抬手作咳嗽状与薛暝道:“我们先进去吧。”
她用的男音,兼之陈泽摇头大喊“我住外头我住外头,这住不得”,齐清霏气的只拎着那豹子头往人跟前凑,只顾重复道是“说了不咬人不咬人”,对薛凌声音毫无反应。
她留下来不容易,生怕被赶走,这要是新来的讹上了自个儿,沈元州肯定不允许自己留在宁城,是尔定要跟陈泽争个高下。
唐涧不知那豹子如何冲出来,且往日是没见过这东西发狂,只当是夜晚来了生人故。笑与薛凌道:“那你们先进去”又喊齐清霏:“齐将军在这守着先。”
底下人都识得齐清霏,故以“将军”这个称呼日常打趣。沈元州留她,一是赶不走,二来失了幼妹,见她年岁与其相仿,聊以慰藉,是尔人住这有小半月了。
薛凌侧着身子有意避开,跟随唐涧进到屋里,唐涧道是“先歇着,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听到号角也不用着急,这几天胡人攻城,早上聚兵是常事。”
薛凌点头,他便转身退了去,薛暝复问刚才为何,薛凌关上门,行至窗前,拉开糊纸,看院里唐涧正和齐清霏笑闹说啥,陈泽还坐在门口摆手不肯起,
那狗坐在一旁,舌头伸的老长。
她气叹的比那狗舌头更长,凝神听罢周遭无人,方无奈轻道:“我以前在齐家住过。”说着指了指了窗外:“那蠢货....定能认出我来。”
薛暝跟着往外看,又听薛凌道:“她认不出我,那俩畜生估计也要认出来了。”撑了一整晚的那口气散去,人又像瞬间要垮掉,她自撑着窗棱处,嘲道:
“可能这种事,就叫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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