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脸上,呲出一道血痕。
堂下众人鸦雀无声,梁固悠然挺直了身。
怒意绷到了极致,杨劭双目赤红,头脑却从失态中渐渐清醒了,他背手而立,冷淡疏离的如一尊神:“郁郎中,你信口雌黄,有证据么?”
安庆所有关于予芙的档案,他早叮嘱赵云青尽数销毁,普天之下,应当再找不出一点遗证。
“王爷一定在想,安庆府库房一场大火,烧得莫名其妙,哪还有什么证据?”郁进无声地笑了,“可王爷,安庆城几十万人,那天东市口人来人往,您就没想过,到处都是人证?”
“你自然是要找几个地痞流氓,往杨王和王妃头上扣屎盆子。”兵部尚书徐岳站不住了,指着郁进冷冷道,“你找来的人证,能有几句真话?”
“徐尚书说得对!”吏部尚书伍元舒也站了出来,他和徐岳一样,由杨劭一手提拔,自是朝死里替摄政王说话,“郁进,你分明是蓄意陷害摄政王,其心可诛!”
“你们俩空口说白话,确凿的人证不信,反倒要胡搅蛮缠,是何居心?”工部尚书于衡突然厉声道。
“人证此时就在宫外候着,众位不信,王爷可以请顾予芙过来当场对证。”郁进更是气焰嚣张,“殿下!”
“大胆!”张逸舟一马当先,上去揪住了郁进的衣襟,“郁进,你再敢口称王妃的名讳,殿下当先把你拖出去!”
冯京不甘落后,上来就是推搡:“殿下都没有说话,张逸舟,你做的什么主!”
“我不过仗义执言,冯京!你是罚俸罚少了吧!”
“殿下……”
“王爷!”
“你!”
……
朝堂之上剑拔弩张,两派干将面对面吵成了一团,眼看几乎就要打起来。
杨劭仗着自己人多势众,慢慢放下了绷紧的弦,坐回了位置冷冷看向梁固。
梁固也正眯长了眼看他。
“殿下!请殿下明鉴!”郁进被数人围攻,干脆扒开人群冲上前跪倒,高喝一声道,“杨王知法犯法,娶前朝罪眷为正妻,令我大明耻笑天下!殿下,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您难道不管管么!”
吵闹声渐渐稀疏了,众人或恼怒,或冷淡,或不屑,一起看向了沈延宗。
“这……”众目睽睽前,沈延宗骑虎难下。
杨劭已翘起了腿,面无表情转向他。
朝中过半都是摄政王的人,即便那顾予芙真是前朝余孽,以杨劭爱妻之深,万一确凿揭发出来,他要是一不做二不休,鼓动那些誓死效忠他的人,捧翻了自己……
沈延宗打了个寒颤,踌躇了半天终于道:“对证,这恐怕不妥……”
“殿下,有何不妥?杨王之妻到底是不是前朝罪眷,配不配作王妃,不当庭对峙,如何能分明?”始终未置一词的梁固,终于站了出来。
“梁太傅,我妻身体抱恙,实在无暇理会,郁进这种无耻小人。”杨劭眼里已褪去方才暴怒的红,只剩下一片冰霜似的冷意。
“可若始终不肯对峙,这罪眷的名声,今天已然传播出去,于尊夫人,难道不是洗不尽的脏水?”梁固笑得意味深长,“杨王,你说顾予芙,以后该如何自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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