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笑了,伸出小指头勾勾他的手,“吐多了不怕,反应大说明胎稳,真要一点儿不吐,我倒睡不着觉。”
“哎……这小兔崽子,这么折腾他娘,还不如不要!”昨日对孩子的宝贝劲儿,仿佛已被丢到了九霄云外,杨劭满心满眼只剩下虚弱的妻子,却被予芙竖起眉毛,一把捂住了嘴:“你再胡说!再胡说我不理你了!”
“好好好,等出来了再打,不对,等出来了再说……”杨劭万般无奈,恨不能以身替之,“下辈子,你做男人,我做女人,让我来受这份儿罪。”
“就没一句正形。”予芙拉拉他的手,忽然想到了什么,环视左右,先摈退了所有下人,才认真和杨劭说道,“说到正事,我忘了告诉你了,哥哥应该也是被梁固算计了。他是被一封信叫来的徐州,那信,假托的……是崔恒的名义。”
“今早予枫都和我说了,那信我看过,你猜的没错,十有八九,就是梁固!”杨劭皱着眉,咬牙切齿道,“这老东西一肚子坏水儿,本来就忌惮我带兵,从税改以来,矛盾更深,我不顺心他就高兴。”
“高处不胜寒,你行事也霸道,自然招人恨。”予芙靠在他的肩膀上,“但这两件事上,我都支持你,特别是税改,那是为广大百姓求的长久之计,不能回头!”
“只是有一件事,我实在奇怪。”杨劭心下大宽,侧首蹭蹭予芙的脑袋,“岳父在金陵城的位置,我也是叫探子寻了好久才确定的。按理说,梁固在金陵城没有势力,算算日子,不该找得这么快。我打算,好好查一查。”
“是该查一查,你动了门阀的切身利益,他不会善罢甘休的。”予芙轻叹一口气,“在徐州城买凶杀我的人,是不是也是他?”
“这倒不是,匪徒已经招了。”杨劭本不想和她说,怕冲撞了胎气,一大早赵云青来报,确认了祸首,他便已悄悄布置了府右卫,准备上门抓人。
“是谁?”予芙心下一颤,抓紧了被面。
三个匪徒可以称得上丧心病狂,而买通他们做下这件事的人,更是无耻到了极点。
奸了给三百两,杀了给五百两,杀完之后若有全尸,扒光了挂在城外再加一百两。
一想到匪徒那时说的话,直到此时,予芙浑身上下,都忍不住汗毛直竖:“是谁……我想知道!”
“是……卢家娶的那个贱人,唐胜宗的侄女,唐心慈。”杨劭说罢,紧紧握住了顾予芙的手。
他心里的恨意幽冷浓烈,像雪藏的刀子要捅进五脏六腑,慢慢去绞碎血肉。
可杨劭不能全部透露出来,他早双手尽染,但他挚爱的妻子,他的灼灼心火,不该被卷入这些血腥的勾当。
“唐心慈……”予芙闭上眼,那精致的面容上,唇边的假笑,冷清的凝视立刻浮现,引得后背一阵阵地发寒。她没想过这种生来富贵,坐拥荣华的世家小姐,会恶毒到了这步田地。
“宝贝儿,你放心,也不用操心。”杨劭将予芙拥入怀中,动作极其轻缓,生怕惊吓到她一样,“劭哥会料理好一切的。”
好在世间再阴冷,杨劭的胸膛也永远滚烫。予芙细长的睫毛低垂,依偎住他:“你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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