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谷子就是这样,平时抠的要命,自己吃还嫌肚子大了。今日突然大方起来了。
老九说:“怎么能让你请了,我请,去大峪口是我提出来的,理应我请。”
“我请。”
“我请。”
两个老抠门今日都大方上了,人还没到大峪口,就都争吵着请上了。
忽然,老九指着脚下的沟里,说:“看。”
老谷子就看到有五个人,急急慌慌地从一条沟里钻出来,又着急忙慌地往坡上爬来,慌不择路的样子。
在他们的后面,有一队追赶的人马。要命的是,在他们的前面,也有一队人马堵截。
这么多人群殴五个人,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老谷子老九两个老汉,都是胆小如鼠的人,树叶掉下来都怕伤着脑袋,甚时候见过这么怕人的阵仗,赶紧“呲溜呲溜”爬到了树上,坐在树杈上,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树上有一窝喜鹊,他俩的到来,惊扰了喜鹊的平静,都惊叫着飞走了。
那五个人这时候到了树下,靠在树身上喘着粗气。从他们的交谈中,两老汉得知,这几个是八路的人,有一个要去一个甚么根据地,那四个都是护送他的。追赶和堵截他们的是晋绥军驻大峪口的河防部队。
老谷子和老九对视了一眼,心里都在想,这国军和八路现在不是国共合作吗?不都还是弟兄吗?怎么就手足相残,窝里斗上了呢?这国军也太不仗义了,仗着人多,武器好,这一大群人欺负五个人。
两个老汉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喘一个。老九心里慌张,不小心动了喜鹊窝,喜鹊窝掉到了地上,惊动了地面的那五个人,几把手枪都对准了树上。
见是两个老乡,有一个人就和声细语地劝他俩下来。
老谷子先跳到地上,拉起刚才和他说话的那个人,说:“跟我走。”
刚才他全听到了,全看到了,这几个八路的忙,他得帮助。
老谷子在前面带路,把五个八路领到一处悬崖绝壁的边上,回过头来对老九说:“走呀,瓷那儿,等着送死吗?”
老九说:“你们先走,我得把狗日的们支开,万一他们见不到人了,从那儿追下去呢。”
这两个老汉,一向胆小如鼠,树叶掉下来都怕砸到头上的主,今天却在大事大非面前,做出了如此大胆的抉择,实在是令人刮目相看。
老谷子叫了一声“保重”,领着人顺着一根藤条,下到了一个小平台之上。
这条路鲜有人知道,他小的时候,跟着他爷爷躲土匪走过这里一回,多少年了,都要忘记了,今天正好派上了用场。
平台很小,只能容两个人驻足。往里,有一凹陷进去的石缝,能容一个人侧身通过,顺着这条石缝,可以下到沟底,顺着沟底出去,就到了黄河的岸边,追兵除非长上了翅膀飞下去,否则是追不到人的。
老谷子把人一个个送下去,老九把藤条收起,扔下了沟里,自己又回到大树下面,坐在大树底下,“吧嗒吧嗒”地抽上了旱烟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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