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
这一声声鼓音,撼动飘雪之阵,整个空间开始摇晃,似有崩溃前兆。
更可怕的是,阴城中乌云密布,腐朽气息铺天盖地,似乎有什么恐怖存在即将踏出,众人心脏都停顿了数秒,犹若天生恐惧,弥漫开来。
荒顿时明白缘何这位大能言道只出手一次,更是派他们这些凡俗弟子来封印结界,恐怕是迫不得已。
单单只是气息波动,隔空出手,更有着血海牵制,阴阳城便生出如此异变,若真有仙人降临,怕是无边灾祸。
回想起客栈中那些诡异场景,以及染血的空壳铠甲,如渊似海,惊悚无比,仙人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随着阴阳城恐怖复苏,周天雪景开始凋零,身下血海似乎再次活跃起来。
他回头看了眼憔悴到一阵风都能吹倒的檀魅,以及濒临崩溃却始终坚持的玉玲珑。这般惨状,纵然能逃得一二,血海复苏后也九死一生。
若想逃出生天,便要借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将源头封印,使阴阳城缝隙与血海再次恢复制衡。
他的手依旧在粘稠的邪目血海中,看着这些诡异恶心的东西,内心不由一阵恍惚。
那荒骨的威力他已然见识到,定界石有没有把握封印还在两可之间,此刻三人中他的状态反而最好,血海受到压制对其无碍。
一个念头突地跃上心头,抛下即将失控的玉玲珑,以及失去价值的檀魅。乘机飘过血海,朝来时之地逃去。
吸纳了玉玲珑利用蚀阴渡来的道气,便有一次劫命燃灯开启的机会,以自身对劫难的感知,再有燃灯帮忙,他有一半把握逃出生天。
何况一路行来,他暴露许多秘密,纵然玉玲珑言道为了娥会守约,可谁知出去后会怎样。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才最安全。
她拼了命来救荒,还不是为了娥?或许她对娥有足够的忠心,可对自己呢,未必!至于檀魅更是受恩于玉玲珑,或许不会与她为难,可若是为了师门揪住自己不放,又该如何。
他始终没有忘记,来到断魂山可不是对赤魑有感情,或者自大狂妄。而是道蕴揭示,来此破除劫难,寻得老金乌要找的弟子,溜之大吉。
可这些事情的前提便是活着,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弯着身子,身上沉尸已然失去压制,一根轻盈小指就点在他的背心,为其输送道气。不再是轻灵之法,混杂着浑浊而阴冷的气息,这说明劫煞已然油尽灯枯,可恰恰是燃灯所需。
未曾转身的荒,神情阴沉至极,心中思绪辗转腾挪,自私地求生欲望如火焰般燃烧,灼的他一阵烦躁。
机会就在须臾之间,必须趁着两女未曾想到,把她们抛下作诱饵,他更是将玉玲珑失控后道殁出现算入,或许能拖延一段时间。
双檀姐妹情深没错,令人感动;玉兔忠心护主,更是殚精竭虑。可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左右不过认识一天,之前原身白造甚至还是嘲讽对象,何必为陌生人而承担风险。
真当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圣者佛心?当初侵占羿的躯体,击杀乌翼子,又何曾留手,如今犹豫不决,简直妇人之心。
思绪翻滚,天人交战。荒没有注意到,他那染血的眼眸中暗金小蝉碎裂,头顶更是隐隐浮现金蝉,气息渊然。
就在他手掌缓缓抬起之时,忽地听到身后无意识地喃语:“娥,往后恐怕再难相见,代我去见见真正的月宫吧!”
玉玲珑双目已然纯黑,透露无边煞气,甚至声音都沙哑起来,低喃之音充满苍凉与无奈,却饱含着一份不舍的希望。
荒如同触电一般,停下手掌移动,怔在原地。
似乎修真岁月,十年过眼云烟。可当初月下飞仙,缘何救她?对方百思不解,岂是贪恋容颜,真乃俗人一个?
他不甘的是命运枷锁,操纵世人,无尽劫难,漂泊苦海。
愿她代吾道心,乘风破浪。
修真修真,苟且偷生岂非舍本逐末?固然人死如灯灭,再无希望。可若是屈服于无情大道,连扪心自问时都只能低头遮掩,说是世人如此,我又如何。
那修真又为何,纵然法力滔天,命数恒久,不过大道之下的一条狗,随波逐流化为尘埃。
还不如当时被金蝉子炼作命丹,一了百了,起码初心不舍。那一袭青衣,逍遥天地,作客人间,身抗劫尊不怵,改道易命笑谈,莫非赐下的道统,就是这等“真人”?
金蝉之道,无畏命数恒定,大道无情。纵然劫尊、道祖判罚,无量劫难临身,也该撑起胆气,不失本心,法出天外,此生不憾。
感悟不过须臾间,那破碎金蝉忽地振翅翱翔,连着流血碎裂的眼珠重新拼接起来,暗金汹涌,欢悦不停。纵然周边阴城血海,诡异无数,却齐齐黯然。
就连已经陷入蚀阴的玉玲珑,身周诡异猛地逆转,好似有一只巨手,扼住劫难咽喉,生生将其掐断。
神识中燃灯再起,一只双翼金蝉跃然浮现。那诡异恐慌的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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