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息鼓。
可荒却感到头痛欲裂,那灯光愈发幽暗,似乎吸收了更多精粹,不愿熄灭。
甚至在微弱火光中,浮现了他从未见过的一些幻象。
有浩瀚天宫尸身铸就,墙壁瓦砖白骨铺成,三阳恢弘却染血无尽;阴殿浮沉,诡异坟土,埋葬着数不清的无面之人;星斗璀璨,却燃烧着尸油,散发着无尽尸臭。
“啊!”
荒松开飘带,双手抱头跪在地上,痛苦地惨叫着。
纵然修行至今,不知忍受多少苦难。但如此痛彻心扉地撕裂,还是首次。
似乎灵识被割裂成千万份,被填入灯火的诡异中,受无尽磨难。大脑不断颤抖,甚至想要挖开头皮,把这祸乱之源抓个稀碎。
可就在此时,那染血的飘带再次缠绕上来,连接着断腿的玉玲珑与疯癫的荒,发出淡淡微光。似清秋之下皎洁月光,充满宁静与浩远。
几息过后,已经满手是血的荒清醒过来,虽然疼痛依旧,却在可以忍受的范围。
燃灯也熄灭,再看不清灯台酝酿的诡异。
虽然自身是七窍流血的惨状,不过内心反而平静下来,渡过一难。
说来是他大意了,纵然身具燃灯,也得道法催动。此刻他道气稀薄,还妄想控制劫煞,简直不知死活。
在没有燃灯道蕴的情况下,贸然出手,相当于本身承受额外的诡异入侵。
但劫数就代表着运数,灯火中的虚影,铭记在脑海里,他有直觉,恐怕将来会遇到。
偏了偏头,看向飘带另一端的玉玲珑,双眼依然闭紧,眉头微蹙,似乎梦到什么可怕的事情。
说来此番遭劫,也是之前劫煞积累深重。凡是修炼劫煞者,每使用一次,便无形中增加了一份诅咒,这在他修成通幽后便明晓了。
不过金蝉颇为不同的是,盗命夺运,更有六翼轮回身,能够容纳其他功法,最后汇聚本体,故而能规避许多。
而玉玲珑,或许没有到爆发的阈值,却偏偏遇到这诡异的沙丘,反而提前失控。
当然,也有可能这便是她的劫难,就落在此处。常言劫数诡异难测,谁都不知何时降临,更是不知何种形式,故而众生心怖。
可按理说已然度过最艰难时刻,以对方修为,该苏醒才对。
相反,荒再看其面容,甚至是满头大汗,神情说不出的惶恐与惊骇。
荒不得已拖动身躯,向她走去。
轻轻抱起这染血的身子,刚要检测,忽地发现其身下露出一截如玉般通透地骨头。
蛮横又荒凉的气息扑面而来,甚至心脏像是擂鼓般咚咚作响。
本就虚弱的身躯向后退了数步,不去直视那玉骨,这才舒缓许多。
离开的玉玲珑更是如梦初醒,睁眼看了看轻丝粘着的男子,不用去看下半身,也知晓是如何的血肉模糊。
“放我下来,还得施法恢复肉身方可!”
荒却满脸担心:“你刚才蚀阴爆发,此刻施法?”
虽然这么说,却依然将她放下,玉玲珑,毕竟是月殿翘楚。若在少阳就是虚骨、太清这般人物,自然有她的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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