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人前去,可铸造之剑,别说那号称第一之物,就连黎昌侯宝库内的剑都不如,通通被斩了头颅,挂在城外。
侯爷手下之人为博其欢心,自然下了一番苦功,生生把隐居的铸师找到,让他出山铸剑,还许诺他金银财宝,高官厚禄。
早已淡薄的铸师自然不愿意,可也不敢得罪他们,故而前去用心铸了几把剑,算是应付差事。
不得不说,铸师的水准仍在,比起那些残兵强了不知几何,很快就从宝库中脱颖而出。
黎昌侯喜出望外,拿着这几柄宝剑再次去比试,还赌上丰厚资产。
结果如何,看铸师状态便知,必是败了。
怒不可遏的侯爷要将铸师千刀万剐以谢心头只恨,但又不甘心自己永远比不过那天下第一剑。
不知是哪个门客谗言,说剑乃凶戾之物,铸师现在这般状态,失去了铸造之心。还举例铸师年轻时的声名来作比较,言道要想铸造出好剑,就得亲人葬剑。
黎昌侯一听,门客说的有模有样,他便鬼迷心窍地信了。
拿出收集的天外星陨,让铸师再造一柄剑。
并且在开炉当天便割下他儿子的头颅,血祭剑炉。
火焰,鲜血,烧红了铸师的脑袋,狂癫的他要找黎昌侯拼命,可望着一排排跪在他面前的家人,冰冷下来。
于是为了那一丝机会,他再次全心全力地铸剑,甚至付出百分之二百的努力。
可天外星陨岂是凡物,任凭他日夜锤炼铸造,也花了有数年时间,才堪堪打造成剑胚。
每隔半年,便杀掉铸师的一个亲人,从外围的叔父,到亲生父母,再到他的小儿子。
日夜铸剑,心力交瘁。铸师蓬头垢面,双目血红,甚至身上散发着臭味,勉强流露一丝坚毅,道明这人心中的一丝希冀。
可惜,这最后的希望也在漫长的时间消磨下失去。
黎昌侯等了数年,还是等不到他的宝剑,再无忍耐之心。
为了激起凶剑的怒火,他将铸师仅剩的亲人,其妻子和女儿拉至剑炉旁。当着铸师的面奸银了两人,临了还把她们大卸八块,丢入剑炉。
无论铸师怎么哭喊求饶,威胁自残,喉咙吼破也没有用。
只能眼睁睁看着妻女的血洒在炉中,万念俱灰。
就在他想自尽,结束这悲惨一生时,那门客又站了出来,告诉他不要前功尽弃,把对黎昌侯的愤怒融入铸造之剑中,日后名剑有灵,会为他报仇的。
这番说辞,自然还是想要他铸剑,哀莫大于心死,没有亲人的铸师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呢?恐怕只剩下仇恨。
不知铸师有没有识破他们的诡计,终究还是耸拉下手,满腔怒火地抬起锤子,再次铸剑。
又是几年过去,依旧没什么成就的铸师,渐渐淡出人们视野,看守也松了许多。
就在此刻,他寻到机会,逃出生天,避到早年他铸剑的一处隐秘之地。
如今十年期满,宝剑将成,黎昌侯不知从哪得到消息,要来抢夺这柄绝世好剑。
这倾灌了数十人鲜血的仇恨之剑终于诞生。此刻铸师燃烧的躯体,好似跨过山丘阻挡,看到一生所期。
回忆浮生。儿时顽皮,父母教诲;少年情窦初开,美人采薇;中年孩儿绕膝,尽享天伦。
可这一切,都被无情怒火燃烧,一干二净,也烧出这柄星陨之剑,铸师用血刻下剑名“幽影”!
纵使荒运转金蝉,这份愤怒也占据了他的意识,使他处在混沌朦胧中,时而清醒,时而迷蒙。
他依稀记得,小工带着幽影潜逃,作为唯一衣钵弟子,一心想着为师父复仇。
数年江湖流落,结交无数侠客文人,却无一人能够担此重任。
甚至过去铸师施恩之人,恩将仇报,尔虞我诈,差点还丢了性命。
直到某天,失魂落魄的他救了一个泼皮和其老母亲的命,本来没有放在心上,对方却执意报恩,甚至还查清了他的身份,小工便向泼皮交代了事情原委。
纵然对方是黎昌侯,那人也面无惧色。
说实话,这等惨事,在如今国度并不少见,却没人能反抗侯爷,便知其难度。
为国为民,救民于水火,泼皮没有这般说。
他本就市井蛮人,也没多少文化,甚至干过不少混账事,可恩人对他母亲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便言明:“现老母尚在,却也日夜为艰,恐怕不久于人世。待老人家颐养天年,便是他复仇之日。”
于是小工取出家产,照料两人,更是将幽影交与他手。
没过一年,泼皮之母便去世,他再说守孝三月,以尽孩儿责任。
可三月过后,那人依旧没有动静。
自认为识人不明的小工,悔恨不已,愧对师父信任,每日以泪洗面,可惜失去幽影,他又拿什么去报仇。
便在一个风雨交加之夜,如那日幽影剑成,烛火摇曳,一身铠甲的小工,下定决心夺回宝剑,却不想泼皮主动来寻。
开口便言:“黎昌侯不得民心,再次败于邻国,他必然心有不甘,此时若有知情人告密,说有名剑下落,他必定会接见,不过需要投名状。”
冷峻目光扫过,已明白其话中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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