憎恨命运不公,愤怒自身软弱,恐惧不详之殁,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丝毫没察觉身上白银膨胀,覆盖的更广了。
第二日,牵线之人乌翼子例行前来,本没抱什么希望,没想到联络标志出现更改。
这人在他看来,是个怪人,总是极其小心谨慎,连他都不知道对方身份。
眼下的火林乃少阳六子太浩子的灵田,那位禀性仙门尽知,一心修道心无旁逸,手下资材多交给师弟打理,管的宽松。
至于怪人就是太浩子,那自然不可能,以少阳六子的地位身份,用得着偷偷摸摸的交易么。
不过对方必定也是有本事的修者,每次中间费倒是给的不少,一点都不贪,且尽掌握些常人难以得知的信息或材料,是难得的金主,他方才忍耐颇多。
本来以他的想法,数日未见动静,这笔交易怕是要黄了,不成想今天有变动。
乌翼子也不去追究什么,只是记录讯息,前往另一地点拿东西。保密和不多事,才是他们这等人生存的要则。
否则真当门内那些真人无法抓住把柄?无论何地,都有龌龊之事,终究黑白混合,仙门才有生机。
不然真靠那点月供,那么些修道无望弟子,心中积怨颇深,门内岂不乱套?
想要走些不寻常的路,只要大节不损,能走通亦可。但每十年一批入道弟子,如今四代弟子数目却不见增多,其中险阻,又与何人说。
牵线弟子摇了摇头,他自然也是其中之一,否则谁放着康庄大道不走,来搞这费时费力之举。
若能有少阳六子那般天赋,有那等才情,他也畅想过久居山林,与道为生。可事实如此,想要苟且活下去,想要更强的功法和经验,就得积累贡献。
叹了声气,他早已过了愤世嫉俗的年纪,若在外界几十岁或许已经垂垂老矣,现在还能看得一丝希望,也就如此吧。
略显孤单的背影朝着林间行去,很快便消失在灿烂之中。
过得片刻,一袭身影从旁边走出,正是伪装过的荒。
他行至改过刻痕的火树下,用手捏了捏其上粉末,猛地感到一阵心颤。
没有错,是上次交给他斑斓鬼信息的人。而且对方身上还夹杂着一股令人厌恶又恐惧的气息,充满不详。
暗运金蝉,震碎那份连接。
对方肯定接触过同源的诡异,而且侵蚀更严重,死亡的气息几乎无法掩饰。
既然如此,他在斑斓鬼上设置陷阱,必定知道一些关键。即使没有也无妨,荒另有手段。
很明显,对方想要用他做诱饵,来做一次尝试。
只是因他小心,避过了算计,不然未携带少阳令,面对隐藏在暗中的敌人,极有可能翻船。
此番打探,自然也存了探究对方实力的考量。刚刚千变魔象施法,此人大约处在通幽之境,主修幽火道书,还混杂着一些别的术法。
既然如此,以他大日金乌之体,足以克制。
若对方是真我境练就罡风的修为,那说不得强用少阳令,也得把他拿下。
此刻嘛,明暗互换,就有更多更好的选择来应对。
头顶银花浮动,阴影遮掩,再一看,已是不同貌之人站于树下,惆怅感叹。
不是乌翼子又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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