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于是崇祯皇帝的加饷平贼成了一种反向效果,皇帝筹饷的规模和努力越大,百姓迎“贼”就越踊跃,“贼”也就越多。
而百姓投了贼,饷就更没处征了,相当于皇帝一个根本不能实现的空头政策为大明换来了更多的敌人和税基的永久消失。
人逃走了,地也荒了,官吏和军队的数目却越来越大,这就致使地方官更加严厉地催逼那些尚未逃走的农民,把他们也连带着逼跑。
官府的税费一征再征,却仍然严重拖欠军饷。
士兵们被迫卖命打仗,却又缺粮断饷,抢劫起来自然理直气壮,将校们碍于许多把官兵逼反的先例也不敢真管。
于是在大明开国之初让朱元璋洋洋自得的“养兵不费一钱”的百万大军成了横行天下的百万豺狼饿虎,就此产生了一个极为恐怖的恶性循环。
朱翊钧的幸运之处就在于他穿越到了万历前期,而不是崇祯后期。
他坚信只要能将经济上开海,政治上民选这两项政策成功推行下去,一定能打破封建王朝“三百年更替,七百年强盛”的历史规律。
也正因为朱翊钧还有时间和余地,他的“民推吏”政策也跟他在云南的玉米番薯实验田一般,都属于他这个普通人皇帝对于帝国体制的小心试探。
朱翊钧对“民推吏”的预期其实是不怎么高的,他也不指望就这一项政策就能让全大明的男丁都抢着去养马,全大明的流民都抢着去登记户籍。
他只希望这项政策能让大明的马户有一点话语权,能减缓一些马户的负担,能让全天下的流民对朝廷对一点信心,那就足够了。
即使这项政策或许在某一天成为了官僚的另一套官样文章,朱翊钧也觉得百姓能听到皇帝说出这样一番漂亮话,总比甚么都听不到来得好。
无数历史经验证明,漂亮话对安抚人心大有作用。
同样是饿肚子,心里以为饿得对,饿得公道,就可能缩在家里等死,倘或心里以为不公道,就很可能骂一声娘,然后出门成了反贼。
这就像“反贼”李自成变成“闯王”李自成之后,便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必要大肆抢掠一场,而是改为派“贼”防守,并且严禁劫掠扰民,以笼络民心。
由此可以看出,漂亮话确实可以当枪用,用好用坏且先不论,但终究是一样武器。
为了让这件武器发生它应有的作用,朱翊钧连着召见了内阁几日,专为此事议定详细章程。
直到五月五日端阳节前,才正式让四夷馆刊印了徐泰时上呈的太仆寺收支明细,经朱翊钧本人查收之后,方与厂卫分发在册马户。
端午节在晚明的宫廷中也是十分隆重的大日子。
阖宫正门的两旁在这一日都放上了菖蒲、艾盆,门上悬挂吊屏,画有天师或仙子、仙女执剑降五毒的故事,样式与春节时所挂门神相仿,依规矩要连挂一个月后才能撤下。
宫眷内臣也纷纷换上了应景的五毒艾虎补子蟒衣,大概形制多是前襟左右各缀胸补一片,后襟背补为一整片。
居中绣一蹲卧猛虎,抬爪回首,长尾上卷,额部绣十字纹,周围饰蜀葵、艾叶、山石与五毒,上部为祥云,底部饰山石海水。
朱翊钧穿的皇帝吉服,补子上的五毒艾虎与宫眷们的构图基本相同,只是对襟衣胸补多了一对侧面升龙,背补饰的是一条正面大坐龙,老虎改成了伏卧在底部山石上。
端午节的宫廷庆贺规程年年大同小异,饮用朱砂雄黄菖蒲酒,吃粽子和加蒜的过水面,接着就是赏石榴花、佩艾叶、合诸药、画治病符。
皇帝则要驾幸西苑,看斗龙舟、划船,到万岁山前插柳,看御马监勇士骑着马表演武术技艺。
朱翊钧其实不太喜欢这种“阖宫欢乐”的集体活动。
费银子倒还在其次,主要是朱翊钧觉得被一众人捧着哄着的气氛极其不舒服。
具体而言,就特别像他在现代读小学,领导来旁听时,那种从老师到学生,全体表演性质地作秀式上课,连笑都透着一股假。
只是现在他朱翊钧成了“领导”,换他来享受别人的作秀式欢乐。
好在待插过了柳之后,女眷们便陆陆续续地都去陪两宫太后另开席面了。
朱翊钧同潞王朱翊镠坐在一起看御马监的表演,总算觉得稍稍轻快了一些。
朱翊镠穿的是吉服又是另一种膝襕袍的样式。
衣身在前胸、后背、两肩处饰有柿蒂形的“云肩”,从左右肩臂部至袖口各饰一条“通袖襕”,前后衣襟下摆处饰横向的“膝襕”,胸背补子纹样是五彩五毒艾叶双缠身蟒。
“前几日,工部奏河南巡抚衷贞吉题报。”
朱翊钧受不了宫苑中这种循规蹈矩的欢快气氛,主动打破沉默道,
“说河南的潞王府快修好了,本来估计要用六十万两银子,现在只用了一半,却修缮得比先前规划得还要宏丽。”
朱翊镠还是那万事不经心的福气模样,闻言先谢了恩,随即又笑眯眯地道,
“那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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