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冠饰以貂珰——冠中加金珰,附蝉为文;冠侧插貂毛,黄金为杆,侍中插左,常侍插右。
譬如,贾常侍头上戴的,便是金珰右貂的武冠了。
何侍郎,加油吧!
何侍郎晓得此时自己该做什么——撩起袍角,跪地、伏身,行下大礼:
“臣岩穴之人,猥鄙之身,得逢明主,拔于泥涂,显于殿堂,风云际遇,感怀涕零!自今而后,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一套一套的!可我爱听!好了!起来罢!”
何侍郎从容起身。
又有脚步声自外而内——董猛进来了。
黄、董眼神一交,黄栎即识趣的带着小黄门,不声不响出去了。
董猛向皇后欠身,“殿下,方才,孟观、李肇过来寻我——”
“哦?”
“之前,我同他二人交接,二人答我以‘能尽力者,自当尽力’——这个口风,其实还有所保留。”
略一顿,“这一回不同了,明明白白,‘愿为皇后殿下效死!不敢避汤火!’”
皇后眼中放光,“竟如此……立竿见影?”
“是!”
皇后再次放声大笑!
手指何苍天,“好小郎!皆尔之功也!”
何苍天从从容容:“臣何功之有?殿下有德有力,如日月之明,孟观、李肇辈岂能不仰求俯照?”
“晓得你在拍马屁!可我咋就这样爱听呢?哈哈哈!”
皇后笑声歇落,董猛微笑,“请殿下的示,孟、李既已输诚,汝南王那边,是不是——”
“对!立即着手!李肈不是做过汝南王的门下督吗?就派他去!”
“是!奴就去安排!”
皇后转向何苍天,“形势既如此,不好浪掷光阴,小郎,下一步,你打算怎样做呀?”
“回殿下,明日起,臣将依次拜访张华、卫瓘、文俶。”
皇后微愕,张华、卫瓘在意料中,但——
“文俶?谁呀?”
一旁的贾谧,亦一脸茫然。
“回殿下——字次骞,小字阿鸯,原东夷校尉。”
“啊?你是说文鸯啊?他……免官十多年了吧?我几乎不记得这个人了!奇了,你为啥要去拜访他?”
“回殿下,目下,臣之举动,必为太傅府瞩目,拜访张华、卫瓘,未必不会打草惊蛇,因此,要有个障眼法——”
顿一顿,“对外,臣这样说——臣出身寒庶,骤登高位,颇惹物议,因此,铆足了劲儿,欲有所表现,臣的打算,是写一篇《筹边论》,上书朝廷,一鸣惊人,以收声望——”
“我明白了!卫瓘、张华都曾督幽,文鸯更不必说——他的名声,就是打鲜卑打出来的嘛!‘筹边’,向他们三个请教,对路的很!”
“殿下圣明!”
“将文鸯和卫、张混在一起——好障眼法!任谁也不会将文鸯和政争摆在一起的!”
“圣明不过殿下!”
“不过,你是力主联络卫瓘而不以张华为然的,既如此,为啥还要去拜访张华?而且,还摆在卫瓘之前?”
“回殿下,臣拜访卫瓘,卫瓘未必见臣;拜访张华,张华一定见臣。张华既见了臣,卫瓘就不好不见臣了。”
“哈!你这个弯弯绕!”
顿一顿,“不过,即便张华见了你,卫瓘依旧未必见你——对卫瓘老奴,我到底比你了解的多!”
史载,贾充对女儿说过这样一句话,“卫瓘老奴,几破汝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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