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继续损害发肤的道理。
她乖乖坐着,由夏竹侍弄,一边问道:“你贸然进闲云院,没人起疑跟踪你吧?”
夏竹搅弄着药膏,答:“必然不会的!扶苍让我带着面纱,只以舞姬陪嫁丫鬟的名义进来的。而且姑娘不知道,闲云院外松内严,院子里层层护卫看守,各个都是世子的心腹,没人能跟进来……”
“嘘!”
夏竹话到一半,姜云婵以手抵唇,示意她噤声,余光往窗外看了眼。
窗纸上,正映出一个佝偻的人影在屋外徘徊,虚虚晃晃的。
姜云婵与夏竹交换了个眼色,两人躬身往门下去,猛地将门打开了一个缝。
院子里却空无一人,唯有竹影摇曳。
“这院子里怕不是有鬼吧!”夏竹余惊未定。
“是人心叵测!”姜云婵不以为然,打了个火折子,照着门口的灶灰。
灰白的粉末上,印着一双清晰的脚印。
其实自从昨晚姜云婵出世子寝房出来,她总感觉背后有人盯着她,可每次都抓不住现形。
于是故意在门口洒了一层灶灰,只要那人来,必得留下痕迹!
“是谁胆敢世子院里装神弄鬼,监视姑娘?”
夏竹想不通,姜云婵也想不通,“反正我在灶灰里掺和了些香粉,贼人一旦沾染上,一时半会很难洗净。且等世子回来,听由世子发落吧!”
姜云婵折腾了这两日,着实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想着有夏竹在身边能睡个安稳觉。
两人上榻,放下帐幔。
姜云婵却在这四方天地里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姑娘可是担心世子?”夏竹往窗外看了眼。
这都三更天了,世子竟然还没回府。
只听见院子里时不时有从宫里回来的小厮给扶苍传话,各个如油锅上的蚂蚁。
人来人往,纷纷扰扰的,想是出了大事。
“世子是何等人物,自有千百人上赶着为他操心,哪需要我们担心?”姜云婵出神地仰望着房顶,摇了摇头。
她这一颗心如今只为顾淮舟彻夜难眠。
淮郎是个书生,身子骨本就弱,不知他现在身处各种境地,能不能吃饱饭?会不会受冻?
可惜冥冥之中,总有根线将姜云婵牢牢捆在谢府,她想寻他,却身不由己,无从下手。
姜云婵悲从心来,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有没有睡着,迷蒙之中,姜云婵忽而听到一声咳嗽。
“淮郎!”她睁开眼,猛地坐了起来,连连喘息。
夏竹赶紧递了一盏茶到她唇边。
温温的茶水滑过喉头,姜云婵才觉神魂归位。
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正照在姜云婵脸上。
她拿手挡了挡,恍然发现天亮了。
“叫府医!熬姜汤!烧热水!动作都麻利点儿!”门外响起扶苍焦躁的喊声。
窗纸上影影绰绰,脚步声更加繁杂了。
“出什么事了?”姜云婵披了件衣服,透过窗户缝看了眼。
恰巧谢砚被人搀扶着,脚步虚软地往寝房去。
他衣摆湿透,一贯齐整的发冠歪歪斜斜的,脸色也苍白,不停地咳嗽着。
“听说龙颜大怒,罚世子在朱雀门外的冷湖中站了一夜呢!”夏竹道。
姜云婵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又定睛一看,搀扶他的人竟是太子少傅陆池,“奇怪啊,这两个人怎么在一处了……”
当今圣上缠绵病榻数年,内阁老臣们逐渐式微,反而与太子关系甚密的朝堂新贵,势力越发大了。
圣上为防止他们齐心与太子一起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明里暗里没少离间太子身边三位重臣,以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按理说谢砚与这位太子少傅应是锋芒相对的态势,怎的陆池竟亲自送谢砚回府了?
姜云婵略想了须臾,但这事属实与她无关,她也就懒得再想,只琢磨着亲手炖个鱼汤去,也算表达一下对谢砚的谢意了。
彼时,谢砚寝房。
府医刚为谢砚诊完脉,一边开方,一边交代道:“大人寒气入体,除开属下开的药外,最好能进些热热的鱼汤发发汗、补一补,能好得快些。”
“你这老糊涂,昨晚又去赌钱,忘把脑袋带回来了吧?”陆池嗤了一声,“你不知道你家大人受用不了鱼汤吗?你存心害死他吧?”
谢砚听陆池一张嘴絮絮叨叨,太阳穴疼得跳了跳,“你先回吧,莫让人拿住把柄!”
“怕什么?你都快病死了,我,陆池,作为你的政敌,跑来你府上奚落你两句,合情合理啊!”
陆池自顾自从谢砚的八宝柜里端出个点心盒,吃了一块,又递给谢砚一块,“要不要来点儿?味道还不错!赶明儿把你的厨子借我使唤两天!”
谢砚看都懒得看他,抿了口热茶,还未咽下,又一阵剧烈的咳嗽。
陆池拍了拍他的背替他顺气,十分费解道:“你平时里最是个趋利避害趋炎附势的主儿,昨夜圣上怀疑你的楼兰媳妇是奸细,你把人交出去,管圣上把楼兰人杀了宰了,好歹撇清你自己!
你倒好,竟敢忤逆圣旨,拦着不让圣上抓捕楼你媳妇儿,圣上能不怒吗?
如此一来圣上就算今日不杀你,心里那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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