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母了,”沈元柔侧身,她的眸光摩挲过裴寂泛红的眼尾,听着他的声音带了几分恳求,“再也不了,您别生我的气。”
沈元柔对此不知可否:“回去上课。”
她没有回答裴寂,他今日的行为,在沈元柔看来是对自己的命不重视。
裴寂不想麻烦自己,可他没有在宫中自保的能力,除了麻烦她,裴寂别无他法,可他偏固执地去逞强,不告诉她发生了什么。
她的袖口从裴寂手中缓缓滑落,拉扯力逐渐消失。
沈元柔没有回头看裴寂紧咬的唇肉,没有如往常般宽慰他。
他必须意识到此事的重要性。
裴寂的一味过分相信自己,只会将自己置于更危险的境地。
沈元柔不会忘记,裴寂毅然决然地嫁给原谦,只为刺杀原谦为她报仇,最后却受尽磋磨,惨死在原谦的后宅。
月沼湖。
宫人模样的女人看着地上的玉玦,面色阴沉:“你可看清方才是谁?”
“你问我?”原月冷道,“今日你办事不利。”
她忽而嗤笑一声:“若是姨母知晓此事泄露,你的下场又当如何?”
谋害皇子,还是皇帝唯一的儿子,原月已能预见她的下场了。
真是蠢货,就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
“少说风凉话了,”李若蹲下身,将那块玉玦捡起,眉头倏地一皱,“这样好的玉佩,我好像在哪见过。”
李若沉吟一瞬,道:“长皇子的。”
“哎呀呀,看来我们的话吓到他了,”原玉微笑着缓声道,“李若,长皇子若是将此事泄露出去,你我插翅难逃。”
李若压下心头的怒火:“原月,你我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她咬着牙斜原月,后者却望向极远的飞檐:“至于沈元柔的那位义子……”
“早些处理了吧,我们原玉不喜欢。”她轻道。
原玉听闻沈元柔收了一位义子后,可是三天没有好好吃饭了,人都饿瘦了一圈。
原月自然而然将此事归咎于裴寂。
紫云殿,三个少年已然坐在书案前等待沈元柔了。
温思凉眸光扫过一旁的裴寂,再看到他两手空空后,唇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
裴寂微微垂着头,温思凉并不能判断他此刻的神色。
但总归不是很好。
“老师。”温思凉见到她,面上还带着期待。
沈元柔淡然坐下,如往常般开始授课。
温思凉最喜欢她讲授诗赋与伦理,沈元柔嗓音温和低沉,学识渊博。
每每到沈元柔授课,他便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不精不诚,不能动人,淑女当如此,在座诸位君子,更当清楚这个道理。”沈元柔缓声道,“人无忠信,不可立于世。”
这样的话语落到裴寂耳中,便让他愈发难堪起来。
他便是沈元柔口中不能动人,无忠信之人。
分明是他先前答应了义母,不会给她惹事,会好好听义母的话,可如今食言的,惹她生气的还是自己。
“原玉。”沈元柔的声音没有过多情绪。
裴寂察觉到她扫来的眸光,猛然回神。
沈元柔眸光落在缀满了金银珠宝的原玉身上:“你如何看待我方才提到得那些话的?”
她注视着方才好一阵走神的人。
无形的压迫使得原玉清醒,他支支吾吾:“我……”
气氛逐渐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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