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寂便别过头,轻轻道:“我下次不哭了。”
他有些难为情地攥着袖口,好似不看着她,就能忘记方才那些事。
“你无需处处忍让,不论是在哪,若有人敢委屈了你,便还回去。”沈元柔墨黑的眼瞳凝视着他,“你身后是太师府。”
她说的是入宫后。
沈元柔想,依着他的性格,定然会因着不想给她添麻烦,从而去委屈自己,如若长皇子或者原家公子欺负他,他也要忍让的。
“你不能委屈自己。”
裴寂望着她,他好像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他还记得长姐在世的时候,父亲都要嘱托她:
“要好生学习,要尊师重道,不能惹麻烦。”
“不要跟同窗起冲突。”
即便是徐州首富,因着商人的身份,在学堂面对滋事的女娘们,长姐也只有避让,她们被父亲一味地教导忍让,不给家里惹麻烦。
可义母现在告诉他,不能委屈自己,他随时能反击。
因为他身后是义母,是太师府。
从来谨慎的人,突然有底气起来:“裴寂定会谨记义母教诲。”
“家主。”门外传来月痕的声音。
沈元柔侧眸:“何事?”
月痕并没有立即出声,一旁的裴寂乖乖垂着头。
她看了那孩子一眼,再次拍了拍他的肩,朝着门外走去。
脚步声渐远,裴寂看着她离去的身影,缓缓将手放在被沈元柔拍过的位置。
初春还有些冷,她的体温已经不在了。
他有些眷恋那个温暖的怀抱,犹如依赖着大鸟丰满羽翼的雏鸟。
裴寂甚至有些后悔,后悔方才没有及时感受肩头的温度。
“太荒唐了。”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后,裴寂怔然出声。
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他在内心小小地谴责了自己一下,而后撑着头,开始誊抄那些书册。
得尽快抄完,否则入宫做伴读后,时间恐怕就没有这么富裕了。
曲水为他端来一盏甜羹:“公子,入宫不能带仆从,我总为您担忧,您自个儿不害怕吗?”
他从来没有见过裴寂失态,他永远都是这幅温和有礼的模样。
瞧不出害怕。
“有一些。”裴寂如实道。
但他不能因着对未知的害怕,而不去这样做。
他除了义母,没有什么可依仗的了,做伴读是目前唯一能让他身价上涨的机会。
唯有这样,将来他才能嫁个好人家,并不被人家瞧不起。
义母对他很好,也很可靠,但这不是他全身心依赖义母的理由。
他要争气些,直到义母看到他的价值。
书房。
沈元柔蹙着眉头:“东西可找到了?”
“不曾,”月痕顿了顿,“上午公子来过这附近。”
沈元柔扬起眉头:“你怀疑裴寂。”
她陈述月痕的态度。
“属下不敢。”她当即垂首。
“什么敢不敢的,而今此事还未曾查个水落石出,府上之人便都有嫌疑。”沈元柔随意地摘下一片枯叶。
“今日的花没有换吗?”
书房的花三日一换,从没有一日遗漏。
月痕心中道,今日当值的未免太不像话,忙应声:“此事属下也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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