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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只公鸡没气儿,还能说是意外,第二只又没气儿,花媒婆想说一句意外,都不能昧着良心说瞎说。
大公鸡没气不打紧,怕就怕,这升天的是那秀才公啊!
花媒婆恨不得拍腿,再把昏头的吴老爷摇醒。
礼未成,就还未玉成好事,秀才公要当真病没了,没福气做这吴家的女婿,吴家趁早取消婚礼,吴家小姐也能挽回些损失。
没得白白捞个二婚头的名声。
再有,成婚当天人没了,冲喜不成,传出去不就成克夫了?
难听!忒难听!
她花吉祥二十多年吉祥的名头都不吉祥了。
……
奈何,吴九鼎头铁,愣是不信邪,听不进花媒婆的苦口婆心。
“再抱只鸡来,不,再提两笼的鸡来!”他铁青着脸,也不坐高堂了,站了起来,右手撑着太师椅的把手,手上青筋暴起,几欲将木头捏碎。
他就不信了,这鸡,难不成就没一只中用?
“是。”
下人瞅了下花媒婆,到底发月银的是吴老爷,得听吴老爷的话。很快,两笼的大公鸡就被提了过来,下人弯身,从笼子里抓了一只最精神出来。
这一回更迅速,才踏进堂屋的门槛,原先扑棱翅膀的大公鸡就没了气。
“天呐天呐!”
“瞧到没,来一只死一只,这亲事邪门啊!”
“新郎该不会真出事了吧?”
“……”
众人哗然!
吴宅里的宾客心慌得不行,你挤着我、我挤着你,纷纷表示家中有事,吴家的这场婚宴,他们就不多参加了。
左右礼到了,人上不上桌无所谓,吴老爷要是气恼,回头没事了,他们再备一份大礼过来,好好赔罪赔罪就是。
人潮涌动,脚步声杂乱,吴宅的热闹从喜堂往大门方向挪去。
然而,大门口进来得容易,这会儿出去却不容易。
只见朱红的大门紧闭,像巨兽阖上了嘴。
吴府上下点了灯烛,灯火通明,然而,放眼朝外头看去,灰白的围墙高高伫立,外头黑茫茫一片。
明明是建兴府城,本是最热闹的一处地儿,今儿夜晚却静悄悄的,瞧着像整个吴府被建兴府城丢弃了一般,又像独自淌在海上的扁舟,高浪打来,周围一片的黑。
孤立无援。
求生无门。
“怎么回事?”
“开门开门!”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吴九鼎!你这是何意?”
还不待众人朝吴九鼎讨伐,转过头,怒气僵在了大家脸上,惊恐浮现。
“啊!鬼啊!有鬼!”众人乱窜。
吴富贵等五人缩在一起,瞧着众多宾客你奔我跑,鞋子掉了,发髻散了,哭嚎哀叫,喊爹喊娘……偏生怎么跑都跑不出这地儿。
“刚刚跑过去、又丢一只鞋的人,是城东的方老爷吧,大酱酿得特别鲜美。”史千金失魂落魄。
“错不了错不了,府里采买大酱的时候,我帮着卸瓮坛,瞧过他几回,一口紧又密的乱牙,为人最是小气!他还能哭得这样大声,嘴巴咧这么大啊……都跑四五趟了。”
有的人紧张了,就爱说话。嘴巴叨叨叨,好像能让提到喉咙口的一颗心透透气儿,松快松快。
史千金就这样的人。
吴富贵咬着牙,话几乎是从嘴缝里溜出来的。
“蠢货,这是鬼打墙。”
史一诺哭丧着脸,懊悔,“我就说这大席吃不得,你们偏不信,这下好了,一会儿收拾完老爷,王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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