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并非加茂家最大的厅室,相反,在前院的位置里都有些偏僻,一般不会开放。
如果要说它有什么用,大概类似于审问或者处刑吧。
别看它平平无奇,但其实墙壁和角落都摆放着不同的咒具,还设有特殊咒符,很适合埋伏。
上一次使用这间厅室是为了什么来着?哦,有个禅院家的间谍想要害死他们的家主夫人,后来在这里处决了。
说起来那天也是,刚收拾干净,这位大小姐就被人拖着进来了。
相比起当年莽撞无措,脏兮兮跪在地上的模样,如今她腰板挺得分外笔直,表现得不卑不亢,哪怕被太刀划破喉咙,也只是稍微张大了点眼睛以示震惊。
明明才过了一年而已,整个人却已经有了这么大变化。
果然是侍女队调教出来的啊。
众人不动声色地看着女孩的身影,只见她张了张唇,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化作一句顺从应答。
“我知道了,我会尝试和妹妹沟通。”
小姑娘的声音轻轻的,尾音带着一点颤抖,似在强作镇定。
她慢慢闭上了那双灰质的双眼,放平了呼吸,将双手捂在胸口之上。
烛火在灯芯上左右晃动,笼火攀着廊柱,暖光如自上而下,将人影拉得老长。
压制呼吸让人头脑有些缺氧,黑雾一般闷沉沉地笼罩在心头,带动体内的血液分子一起颤抖。
“姐姐姐姐”
杂乱的呼喊在虚空之中浮现,似男似女,伴随着丝丝霉味。
女孩背后的黑影越拉越长,逐渐化作扭曲的漩涡,将空间搅糊成一团。
“姐姐”
庞大的咒力挤满房间,激发了动物对于危险最本能的反应,众人不自觉握紧了手里的咒具,身体绷成一张蓄势待发的弓,死死地盯着几乎要铺满地面的黑影。
咒灵的碎碎念就像是复读机一样,在黑暗里此起彼伏,模模糊糊地屏蔽了五感,漂浮在脑子表层。
慢慢地,一点点将人的意识完全笼罩。
他们就像被埋进泥土里的肥料,被祂肆意地汲取。
有些看不真切现实,看不真切虚幻,永远地沉睡在黑暗之中。
最前方的男人眼神一沉,太刀直接深入了小姑娘的脖颈一分,鲜红的血液源源不断涌出。
疼痛感让她浑身一震,黑影瞬间如扎破的气球消散在空中,咒力残秽穿透神经,化作无形的烟雾飘散在空中。
众人浑身一震,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瞬间汗湿了后背。
凌厉的视线再次聚焦在加茂枫身上,她瞪着眼睛,紧紧抓着衣角,脸色比刚刚还要苍白一些。
不行她会在彻底释放出加茂依存前,就被这把太刀抹断脖子。
她憋着一口气,语气诚恳急切,“对不起我现在和妹妹的联系还很微弱,刚刚那样是我的极限了。”
“请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和妹妹建立更紧密的联系,让她——”
话音未落,加茂家主手中的刀收紧,向下一压,成功阻止了女孩剩下的话。
众人陷入沉默。
这样的力量,危险,但又强大。
只是一只初生的特级咒胎,若是等她能成长起来
加茂枫的呼吸加重。
要怎么办,咒丝现在用不了,她今天果然还是要葬身于此吗——
“家主大人。”
一个血人嘶哑着嗓子从屏风后站出。
他的身型佝偻,血管也和细,从身体的结构看,年纪可能是加茂家主的两倍还有余,这在以短命著称的咒术界算是当之无愧的稀有品种。
“你也看到了,这是很强大的力量,”对方的目光紧锁着面前的二人:“我们之前说好的,如果这个孩子还在可控范围,那就把她留下。”
可控范围。
加茂家虽然没落,但内部斗争从未停止,就算是加茂家主,也不得不在意旁支的兄弟姐妹。
反正御三家的嫡系变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想要保住现在的位置,要么强大到可以压制所有人,要么一碗水端平,不要让任何旁支有乘虚而入的可能。
加茂家主是阶级的拥护者,因为他已经站在了顶端,所以家族的进步与否对他来说,远没有防止其他人超越自己来得重要。
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他们需要更高的权力,既然已经与家主无缘,那就要在整个咒术界提高身价。
很显然,不仅是这位看起来地位颇高的长老,大部分加茂家的高层都觉得,留下加茂枫是个不错的选择。
虽然是个女孩确实是一大败笔,但凡他们家有一个资质不错的后辈,她都不会成为首选,但现实实在残酷,她真是难得的机会。
捏着鼻子暂且认下她,提高家族的地位,这笔买卖总的来说还算划算。
至于那孩子会不会叛变?搞笑,只需要让她立下束缚,她能翻出什么浪花?
拐杖在地面一敲,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房间,带着点威胁和警示的意味:“家主大人!”
气氛有一瞬间剑拔弩张。
不过,家主大人就算再不满意,也要考虑其他长老的意志。
特别是这种位高权重的长老。
僵持了一会,加茂家主冷着脸放下了太刀。
感受到脖子上的压力消失,加茂枫还没松一口气,又立马被两个人死死按住,将她的头压在地上。
骨裂的声音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是整条手臂都被粉碎的剧痛,连带着肩膀都有些痉挛。
瞬间,体内暴躁的气息又开始尖啸,在即将冲出身体桎梏时又被强行压下。
加茂枫抖着双肩,豆大的汗珠从鼻尖流下,连看都不用看,她的肩膀肯定一片黑紫。
“你是加茂家的孩子,这一生都是要为家族奉献的,关于这一点你有异议吗?”
长老嘶哑的询问从头顶传来,加茂枫一顿,喉咙上下一滚:“没有。”
“那就给你一个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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