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别人这样问他,风清扬必然是要提起几分警惕,但现在却是松了口气。
实在是石破天的表现太过反常。
这样打探身份来历反倒是他比较熟悉的领域。
风清扬道:“小子,你打探别人身份的时候,是不是要先将自己的情况说个清楚?”
石破天见风清扬难得愿意开口,心中一喜,说道:“我是华山派的大弟子令狐冲,我师父是华山派掌门君子剑岳不群……”
说起华山的事情,石破天顿时滔滔不绝讲了起来。
从师父师娘对他有多好,讲到他和岳灵珊偷偷溜下山,再到去开封洛阳找平一指看病。
风清扬前面听得直撇嘴,待听到石破天去找平一指看病,忍不住打断道:“你得了什么病?还值得千里迢迢去找平一指?”
石破天说道:“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师父师娘一开始以为我得的是离魂症,小师妹就想着带我去找平一指,后来他们才发现我没有得病,是觉醒了宿慧。”
风清扬大吃一惊:“觉醒了宿慧?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石破天道:“是真的!我记得上辈子的事情!我上辈子叫做狗杂种,这是我娘给我取的名字,虽然不太好听……”
石破天说话认真诚恳,有一种特殊的魅力。
哪怕他说的内容听上去匪夷所思,仍让人不自觉得有几分相信。
风清扬听得认真,不自觉得就开始发问,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不过,他始终保持着警惕,并没有泄露自己的身份,只询问着石破天的各种情况。
石破天没有任何隐瞒,将自己宿慧觉醒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讲了出来。
风清扬听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但见石破天说的井井有条,许多细节都丝毫不差,完全不像是说谎,又不得不信。
一直到石破天将粥熬好,风清扬才猛然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和石破天聊了大半个时辰。
说的话,比自己这二十年来说的还要多。
石破天说道:“老伯伯,你先喝粥,等你吃饱了,我们再聊。”
风清扬说道:“你爱说不说。”拿起勺子,喝了起来,只喝了一口,眼睛就是一亮,下勺速度不自觉得就加快了几分。
风清扬这些年因为当初剑气之争一事满心自责愧疚,说是隐居在华山后山,实在是自囚于华山后山,平日里不与人接触,只偶尔下山买些米面,配以野菜野果为食。
这也是他内力如此深厚,却面如薄金的原因。
石破天这粥不仅火候把握的恰到好处,而且还将他带来的鸡肉切碎放了进去,这对久不知肉味的风清扬来说,自然也就是无上美味。
石破天最明白孤独的滋味,在风清扬吃饭的时候,就继续讲了起来,也不忘随时给风清扬把空碗补上。
风清扬一边喝着粥,一边听石破天讲他的事情,偶尔也会点评上两句,诸如青城派剑法是不怎么样、林远图的辟邪剑法有点意思但也就那样……
就在他又一次习惯性的去接碗的时候,石破天说道:“老伯伯,这是最后一碗了。”
风清扬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将那大半锅的粥都吃了干干净净,老脸一红,将碗放回了桌上,强行转移了话题:“小子,你今天是准备呆在这里不走了吗?”
石破天一愣,抬起头,这才发现头顶已经是红霞密布,夕阳西斜。
石破天连连摇手:“不行,不行。我没和师父师娘说我今天不回去,他们会担心我的。老伯伯,你知道玉女峰怎么走吗?”
风清扬嘀咕了一句:“岳不群倒是找了个乖徒弟。”随后,就给石破天指明了玉女峰的方向。
“老伯伯,我先回去了!过几天我再来找你!”
石破天眼见着时间不早,也不再逗留,向风清扬道别之后,施展出轻功一路疾驰。很快就消失在了山林之间。
风清扬望着石破天的背影消失不见,这才相信石破天真的只是来问个路,为自己煮粥陪自己说话,也完全是出自善良本心。
回头望了眼自己的院子。
风清扬犹豫了一下。
没有选择离开。
端起桌上的粥,喝了个干净。
这粥味道只能算一般,但浪费总是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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