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对于“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的修真者来说,也就是闭关打坐、弹指即逝的时间。
但对于宋从心而言,三年,是她脱胎换骨、破茧重生的一段岁月。
宋从心看着镜中的自己,身穿道袍的女子微微低垂着眼帘,面色如霜,眸似冷月,没有表情波动的眉眼似乎裹挟着九宸山上终年不散的细雪。
她不言不语地站在镜前,竟有一番遗世独立、孤冷高绝的凛然冷意。
“好。”宋从心拍了拍自己的脸蛋,深吸了一口气,“看上去就很高贵冷艳、生人勿进,很有正道魁首少年时的风范。”
天书躺在书桌上,沉默无语,就这么看着她自恋。
宋从心双手在自己身上拍拍打打,再一次检查自己的“装备”。
第一件装备——干净得不染纤尘还附加了去污咒的白色道袍。都说“要想俏,一身孝”,只要穿上白衣,平平无奇都能变得鹤立鸡群。当然,白衣不等于简朴,更不等于便宜,恰恰相反,越是简单的衣物,越要在质感上耍心机。
就比如宋从心身上这一件,虽然是白衣,用的料子却是上等,并且衣摆与广袖上还用狂草绣上了道教典籍《化书太虚篇》中的“有无相通,物我相同,其生非始,其死非终”。
远远望去,白衣胜雪,唯有末尾处晕染着深深浅浅的墨迹。可谓是满袖风流,仿若下一秒便要乘风而去。
除此之外,腰间环绕的银丝腰带、衣襟内衫上显而不漏的叠云之花,让过于素净的白衣平添了几分含而不露的典雅贵气。
绣道经而非绣图样,在这个时代可谓是别出心裁,绝对不会让人将这身衣服错认为是孝衣。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穿上这身衣饰,宋从心都觉得自己即将凌空虚度、羽化登仙了。
第二件装备——宋从心撩了一把自己柔顺黑亮到几乎可以拿来当镜子的长发。头发这种旁枝末节的地方其实最容易看出一个人的日常生活习惯,毕竟不是谁都有心情跑到正面去看你的脸的。而这时候,头发就是你的第二张脸。
想想看,脸只有正面的人能看见,但头发却不管站在哪个角度都能看见。为了今天这场硬战,宋从心整整一年都在用山泉水洗发,为了预防脱发掉发还偷偷种了姜、灵芝与何首乌磨来洗头发。她还特地用自制的山茶花油每天梳理,力保自己仅用一个背影就能撩人于无形。
如此精心保养的长发当然不需要过多的修饰,只需要一根银丝绸带将其绾起就够了——真相是没钱买发饰,她会说吗?
然后,是第三件,也是害得她没钱买多余饰品的罪魁祸首——花了绝大部分积蓄买来的雷击木制成的古琴。
宋从心不要脸地仿造了这个世界不存在的名琴“焦尾”。琴身通体漆黑,琴尾有雷击木特有的焦痕,看上去古拙老旧,颇具岁月与故事之美——废话,刻意做旧还特地带进空境中跟她一起接受“打磨”,能不充满“故事”吗?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从家里带出来,陪伴我十年有余的名琴了。”宋从心摸了摸“焦尾”,沉沉叹气。
之所以不计代价也要制作出焦尾,主要是为了补全礼法气度所无法展现的“故事感”与“氛围感”。简而言之,就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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