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惦记着姨母那封信,但见父母的态度……
她叹了一气,料想过回家来不会平顺,没想到比她离开那日还要冰冷。父亲眼中,她始终是个辱没门楣的不孝女。
他没想过,那件事她也不愿啊。
熟悉的家如今充满窒息,她不想久呆。外间,二婶坐着不走,净说着堂妹袁绒的亲事如何,那声量生怕她听不见。
“阿姐别走,”袁紫玉拽上袁瑶衣的衣角。
“姨母的信还在吗?”袁瑶衣心疼的摸着小妹后脑,到底记得自己回来是要做什么。
“在父亲房中,我去找找看。”袁紫玉点头,说着撩开帘子跑了出去。
袁瑶衣跟着也走出来。
外间,胡氏已经离开,袁僖耷拉个脸坐在正座。
伍氏性情懦弱,什么事都不敢忤逆丈夫,哪怕心疼女儿,也是暗处独自垂泪。
没一会儿,袁紫玉跑过来,手里攥着一叠信纸:“阿姐,姨母的信。”
袁瑶衣往前两步,伸手接过。
谁知才动,斜刺里突然伸过来一条手臂,将那封信截走。
是袁僖,袁瑶衣惊诧抬头,看见了一脸怒气的父亲。
袁僖手里一撕,脆弱的信纸便已粉碎,遂又揉皱成了一团,积压了一日的怨气迸发出来,拿纸团狠狠砸去伍氏的脸上。
“都是你那个好姐姐,将女儿拐带成这样,毫无规矩,做出丑事!”他骂得理直气壮,所有责任便是别人造成。
伍氏缩着脖子,一语不发。
袁紫玉吓得躲去袁瑶衣身后,惊恐瞪着一双眼睛。
恰在这时,外面有人喊了声,是袁绒进了院门。
她穿着新衣,笑吟吟站着:“大伯,宋家人到了,让你过去吃酒。”
袁僖压下怒气走出门,往隔壁看了眼。兄弟两家,差别怎么就这么大。
屋中,袁瑶衣安抚好妹妹,去捡地上的纸屑。
袁绒婷婷走进来,站在门边看着:“阿姐,一道过去坐坐吧。”
伍氏忙道不用,顺着夸了句袁绒衣裳好看。心中不免酸涩,这桩姻缘原是属于她女儿的。
袁绒得意,又在那儿说宋家带了好些东西来,到时给这边送些过来。
正说得起劲儿,外头院门处有了动静。几人看过去,见有人抬着偌大的箱子进来院中,前后四抬。
“这,怎的送这么多来?”袁僖面上惊讶,瞧着那几抬箱子。
宋家何样底细他知道,又不是与他家定亲,抬这么多来,莫不是走错了门?
同样不解的还有袁绒,手指着自家那边:“你们是不是错了门儿?”
“没错。”一声清亮的声音传来,接着大门进来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他挥挥手,那些个抬箱的伙计退去一旁,将进院的路腾出来。
袁瑶衣站来门边,看着重五冲自己一笑。
再往院门看去,一道身影稳步迈进门槛,崭新利落的素青色锦袍,腰间坠着的环形玉佩。
袁瑶衣愣住。
詹铎,他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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