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送去最下等的私窠子里。毕竟我也不能白养你们一场。”
这些姑娘及笄之年,貌美无暇,好似那最上等的官铸银锭,谁能不爱呢?于是刘妈妈看上去更为慈和。
“一年以前,我也带你们去看过了,那种地方……千人枕万人骑,客人里什么脏的烂的都有,玩的花样也多。拿针扎,拿鞭子打,一巴掌一巴掌地扇过来……”
底下姑娘被吓的脸色发白。
刘妈妈和颜悦色,如同一个母亲那般慈爱有加:“你们打从七八岁进来,都是我精心养着的,养出了一身细皮嫩肉,这要是被打了……”她叹了口气,满脸怜惜,“真是可怜呦!”
“妈妈,”琼华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您放心,我们姊妹都懂事的。”
“懂事好啊!”刘妈妈站起来,只拉着琼华的手,轻轻拍了拍。
“既然如此,老规矩。”刘妈妈招招手,“来,绿珠你先来”。
沈澜顺从地缓步退回厅外。
刘妈妈坐下,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李婆子躬身站在门边,高声道:“绿珠姑娘进——”
沈澜便从门外缓步行来,行走之间,刍纱裙掐出一捻捻细细的柳腰,颤巍巍花枝一般的身段绰约多姿,看得刘妈妈微微点头。
“绿珠姑娘过——”
正厅的门槛高,跨进来难免不好看,可沈澜自有她的办法。
只见她裙摆微微一动,如碧波生涟漪,素白潞绸绣鞋轻轻一探,只露出一点含羞带怯的鞋尖,便过了门槛,端的是身姿袅娜。
一个进、一个过,都是为了让主顾看步态。
“绿珠姑娘拜客——”
沈澜便莲步轻移,裙摆生波,对着刘妈妈盈盈一礼。
刘妈妈眉眼含笑,这一步,是为了看仪态
“绿珠姑娘上前——”
沈澜再度上前,离刘妈妈只有五步远了。
这是为了让主顾仔仔细细地看清姑娘们的脸。
见她一双远山眉如清秋月,含情眼盈盈脉脉,朱唇掩着贝齿,香腮胜比细雪,刘妈妈便满意的摇起了团扇。
“绿珠姑娘袖手——”
即刻就有伺候的另一个婆子,轻轻地挽起沈澜的袖子。
手出、臂出,白皙光洁如暖玉,一点疤痕、小痣都没有。
这是为了让主顾验验货品是否有瑕疵,看看成色如何。
不错,胳膊白皙细腻、光洁如新。
刘妈妈笑容愈深。
“绿珠姑娘睄老爷——”
沈澜微微侧身抬头,只望了一眼,便又低下头去。分明是含羞带怯,然则眼神如春日蒲草,丝丝缕缕摇曳于风中,痒得人心猿意马。
这是为了看眼睛,也是为了勾着主顾叫他买了她。
“绿珠姑娘几岁——”
“回老爷,绿珠恰逢及笄之年。”沈澜一管嗓音,含着点颤,透着点怯,若空谷黄鹂,又似珠落玉盘。
这是为了听嗓音。
“绿珠姑娘请回——”
沈澜便转身,轻移莲步,背影婀娜地出去了。
这是为了看背影。
这一通看下来,步态、仪态、脸蛋、胳膊、眼神、声音、背影,基本全都看了。这才叫完成了一次见客。
也是姑娘们每日都要练习的东西。
“好!”刘妈妈拊掌大赞:“不愧是我养了七年的娇娇儿。”
说着,她扫过下首四个姑娘道:“一年前绿珠跌了一跤,意外跌进了井里,被救起来后前尘尽忘,别说诗词歌赋,叫酒唱曲,连人都不认得了。如今不过短短一年,她便能做得这般好,你们几个自当好生向她学学。”
话音刚落,沈澜便能感觉到身侧又羡又嫉的几道视线,灼热的恨不能将她盯出个洞来。
沈澜无奈,她与琼华几人关系之所以这么差,一大半都要归功于刘妈妈。
这种挑拨离间,让每个姑娘们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相互憎恶,相互盯着对方,甚至争相检举揭发的手段,虽浅薄但有效。
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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