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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连芳笑着摇头:“怪我,怪我!没放稳当,吓到妹子了。”
他这样说,老太太心头就一轻,哈哈笑的忘记畏惧,上去就给这小子一巴掌道:“什么妹子!这是你臭头哥家的嫂子,你这小花儿还是没头没脑的样儿,真真就记吃了吧?还喜欢嚎么?”
有人生来就不会与人交际,即便她没有什么坏心,只是想显示亲近,然而说出来的这些话,就让人分外别扭,人家是想听啥,偏偏她就往反了说。
好在常连芳大度,也知道这老太太一贯的脾性,他想惊讶的看看七茜儿,又翻身一撩战袍下摆,对着老太太就扑通跪下认认真真的磕了三响头,还对老太太道:“奶!我给您磕头了,我是个没良心的,走了这都四年多……硬是一次没回来看过您,您别怪我!”
老太太闻言眼泪哗啦就掉出来了,她赶忙上前扶起常连芳,很是嗔怪的还打他两巴掌说:“说啥呢!说啥呢!不怪!不怪!你这孩子说这些多余的,如今能活着就是漫天菩萨保佑,我看你不缺胳膊不少腿儿,欢喜都来不及呢……”
她又开始哭了,她家可没了八口子大活人,哪怕就是缺胳膊短腿儿也给她多回来几个啊,她现在还能动弹,哪怕就是端吃端喝头供地的伺候着,她都愿意啊。
常连芳见老太太伤心,便忙站起来劝慰。
那边亲亲密密的认亲,孟万全就笑眯眯的过去捡这金镗,可他单手放下捞,一把两抓,这金镗出乎意料的沉。
待他废了一些功夫扶起这金镗,便回头夸奖:“好家伙,到底是咱破城将军,你这家伙可不轻啊。”
常连芳到底年轻,闻言就笑着说:“头年打密阳,我嫌弃兵器不趁手,这还是皇爷特地安排军器监给我打造的,这镗七十九斤四两三钱,乃是上好镔铁所制。”
凡举是个男人便对这刀枪棍棒天生的喜爱,何况孟万全也是前面下来的,见到这好兵器,他就自然就爱惜起来。
倒是一边的七茜儿,她听到这份量,就把身后的手拿捏了一下,那一下子重重落到手里,感觉也没有七十斤啊?
就像不远处丢接了个不大的老萝卜般的咋也没咋的?
想起昨夜那个噩梦,她便仔细回忆起那天在瘟神庙的桩桩件件,只可恨她喝的大醉,竟什么都想不起了。
老太太不知道七茜儿心里不舒服,她是稀罕的来回摸常连芳的红缨金甲,啧,这金灿灿的怕不是金子打造的吧,这小花儿真是发了市了。
心里想,她便说了:“我说小花儿,你这盔莫不是金子做的?”
常连芳闻言便笑起来:“奶!什么金子啊,铜片儿!金子可比这重多了,您甭看我力气大,这甲若是金子,我还真领不起来,许蹦都蹦不起来呢!您不知道,我们营儿里有个叫关乙木的攻城力士,他走的橫练硬气功夫,那小子一顿吃十五个半斤的大蒸饼,他都不敢着金甲。我这副才几十斤的意思,着实不算什么。”
老太太没有见过金子,自然不知道金子是咋回事。她闻言也就点点头,又摸着常连芳的胳膊叹息起来:“这看就是好米好面好油水堆的,也高了,也壮了,结结实实,瞧着就~就挺好,真挺好!”
老太太就强笑替人家高兴,她是真羡慕啊。
弄得常连芳到不好意思起来。
他进军营是十三岁,那时候年纪小,个子矮墩还胆虚,头回上战场就吓的哇哇嚎,裤子都尿了。
这娃儿不是没有手上功夫,老常家十几代的传承,他爹五岁就开始带着他练功,若是在家平常对弈,十三岁的常连芳能在小马驹上跟他爹假摸假样十多个来回不带落下风。
可上战场跟家里对打那是有区别的,
加上常连芳有个毛病,就是嚎,响彻云霄,不掉半滴眼泪的干嚎。
这就丢祖宗的脸了。
常连芳这个干嚎的毛病是打哪来的呢?这要从他老家开始说,常连芳他家里是绵州文王山人氏,他爹常免申是当地有名的闲暇散人一个。
江湖上惯戏称的闲暇散人,便是那种平时没什么事儿,什么事儿都能撘挂上的大闲人。
人家既不是匪,也不是官更与江湖无关,可乡里乡亲若遇到山上匪盗绑了人,他便能找到路子两边说合,一手交钱一手放人。
若是遇到有人犯了官非,人家闲暇散人也有路子给弄出来。总而言之常免申算是个响当当有门右路,到处都是朋友兄弟的义薄云天人物。
可是像是这样的人物,家里便常有奇奇怪怪的人来投靠,路过文王山的江湖客只要到他家门上,就都能有个屋檐热乎饭吃。
常免申家打肿脸充胖子的一年四季支大锅开饭这倒也没什么,只可怜就可怜在常连芳这样的孩儿们身上,他家中排行最小,哥哥们打小练出来的抢饭功夫他还没有,加之个子小,腿儿短蹦跶不起来,他饿啊!
到不了锅边他抢不到饭吃啊。
没办法,小小的常连芳就练就一身响彻云天的干嚎功夫。
那时候只要开饭他就干嚎,他声音大,一来能召唤到最疼爱他的奶奶给他做主,二来么,旁人看主家小孩子哭了,便不好意思抢,就让他先到锅边吃饭。
常连芳就这样嚎到十三岁,习惯使然,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就是改不了。说来也可怜,小树苗子命不好,还没等着抽枝呢,他就跟他哥他老爹一起出来奔前程了。
他功夫不错,就是姿态难看,一边打仗还得一边嚎,捎带还隔三差五的尿尿裤子。
老常家十几代,就没有一个这样的。
这一次不成二次不成,回回哇哇的嚎回来也忒丢祖宗的脸了。常连芳他爹也是个狠的,一咬牙人就把他隐姓埋名踢到了新兵营一起受训。
反正就那样,常连芳跟陈大胜还有孟万全就分到了一个帐子。孟万全老大,陈大胜行二,常连芳最小。
这几个小家伙当年都是十几岁,都是嘴边绒毛还泛鹅黄的时候,却没练得几天本事便送到前面去了。
新兵营第一次上杀场,常连芳依旧是嚎,可这次没人救他了,他被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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