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主母,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该经过自己的手,可这牡丹宴,国公爷却交给了二房。
偏偏这些牡丹又都是二房种出来的,叫她真是憋着一口气没处发。
只是她在自己院里歇着也不安生,听到王嬷嬷着急忙慌地禀报说胎儿出事时,她一颗心简直要跳到了嗓子眼,立刻就冲了过去。
这会儿听到姜令鸢怀了双胞男胎,她真是笑开了花:“唉哟,好!真好!王嬷嬷,给牧大夫好好包一份诊金。”
陆氏心花怒放着,顺带把姜令鸢都看顺眼了不少。
她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嗔怪道:“你说你,都要当娘的人了,怎么还是这般不当心?往后啊,可别什么宴会都去凑热闹,就好好在院里静养才是。”
姜令鸢眼眶一热,心里就委屈起来,若不是姜令芷,自己也不会平白受这份委屈!
“母亲有所不知,今日不是我不小心,”姜令鸢心里气恨,生怕陆氏怪罪自己行事不当心,忙把事推到了姜令芷身上,“我本想去让阿姐沾沾孕气,可我阿姐她,她一言不合就推了我!她一定是记恨我和夫君,才要对无辜的孩子下手!母亲,我好冤屈”
“什么冤屈,也说给老婆子我听听看?”萧老夫人拄着龙头拐迈进屋里。
方才园子里闹起来的时候,她正扶着国公爷去亭子中闲坐,故而没瞧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听说是刚过门的姜姨娘摔倒出了血,随后又听柳嬷嬷禀报,说牧大夫说了,姜姨娘怀的,是一对双生男胎。
国公爷自然高兴,便让她过来瞧瞧。
却不想,一进门,就听到她这般说。
那既然有冤屈,她这个老夫人撞上了,就免不得要听一听了。
姜令鸢见着萧老夫人那般威严,一时有些心慌。
又想着方才陆氏和萧宴为了双生男胎那般欣喜,又觉得如今这孩子正是自己的仰仗。
她心想着,不如,就好好把握住这个告状的机会,坐实了姜令芷害自己的事,好让老夫人狠狠责罚她,自己也好出口恶气!
遂做出一副巨大的委屈模样,开始哭诉道:“老夫人!请老夫人做主,是姐姐,她,一直就不喜欢令鸢,见我怀了夫君的孩子,她便心生记恨”
外间,府里二房三房的女眷们都在。
众人听着那话,神色各异。
大房的香姨娘忍不住嘲讽道:“瞧瞧,这姜家的姐妹还真是有趣儿,在尚书府不和也就罢了,到了咱们国公府,还是这么乌眼鸡似的斗。”
二房的海姨娘也接话道:“可不是?瞧着人家有了孩子,这自己的心就跟泡在醋里似的,什么恶毒的事都做得出来!”
二房另一位梅姨娘也笑道:“这做姑娘时候是一家人,嫁了人还是一家人,真是何苦来呢?”
二夫人顾氏一拍桌子:“都住口!怎么着,这做妾的,一见着做妾的受了委屈,就忍不住开始心疼起来了?”
几位姨娘闹了个没脸,轻哼一声,也不好再说什么。
随即又听里屋的哭诉声又高了几分。
事已至此,姜令芷便吩咐狄青狄红,先将萧景弋的素舆推回去,她说担心时间久了,他坐不住。
萧景弋很想说,事情还没分辨清楚呢,他走什么走!
方才他虽然没看见,但是小村姑两只手都在推着自己的素舆,她拿什么推的那个什么鸢姨娘?分明就是含血喷人!
这鸢姨娘可真是个不安分的女人,也不知道姜尚书怎么养出这么个女儿来?
素舆的轮子咕噜噜一转,把萧景弋的不情愿都给推出了绘春园。
萧景弋:“”
想要清醒的心又迫切了几分。
不多时,里屋便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令芷,你进来。”
姜令芷便站起身来,面不改色地往里屋走去。
雪莺和云柔移步就要跟上去,却在门口被柳嬷嬷拦了下来。
她俩到底是老夫人院子里出去的,面对柳嬷嬷,也不敢多放肆。
姜令芷就这么挺直脊背,在老夫人跟前站住,顶着她那威严的目光,平静道:“母亲。”
萧老夫人看了她片刻,神思复杂。
她还能保持着这么一副云淡风轻置身事外的样子?
难道不知道,若是坐实了残害子嗣的事,国公府是要上家法的吗?
陆氏忍不住先开了口,声音泛着寒气:“姜氏,你一向行事霸道,平时府里人都让着你,可你无论如何不该对孩子下手。”
姜令芷讥诮地勾了勾唇角,她行事霸道?
哪件事不是别人先惹到她头上,她才无奈反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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