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要给他一顿板子。
对耿舒宁,他最大的兴趣,就是看着她脑袋落地!
起码入睡之前,胤禛是这么想的。
岂料到了夜深时候,明黄色的床帐之内,却又变了一番天地。
对耿舒宁,他依然是厌恶、腻烦甚至恼怒的,所以掐住那把子细月要的时候,力道狠到几乎要将对方折成两半。
而那混账,肉嘟嘟的脸颊泛起深深浅浅的绯色,被晶莹汗珠子映得姝色艳丽。
带着唇珠的饱满唇瓣微微张开,声声娇软,唤着‘万岁爷饶命’。
他怎么可能饶了她?
他恨不能剐了她!
就连胤禛都不知道,自己哪儿来那么大的恨意。
许是被发现自己躲在暗处苦闷的难堪,许是对她狡言饰非自己却不能发作的憋屈,抑或在她面前破罐子破摔无法掩饰的暴戾……
纠缠在一起,‘啪’的一声化成了嘴巴子,如记忆中那般打在他脸上。
唇角感受过的麻痒变成带着恼意的火星子,在唇齿撕咬间不小心咽下去,在五脏六腑烧出了欲望的火焰。
衣裳不知何时破碎去了幔帐外头,所有声响都细碎,再没个完整的声儿。
胤禛在布库场偷偷藏下的强悍,令浑身每一寸肌肉都化作利剑,似要叫这恼人玩意儿连心肠都搅个天翻地覆。
女子孱弱又可怜地颤抖着双手,一次次推搡,却更像四处点火。
胤禛心里更恨,多少的腻烦都变成了欲念,半分不讲道理。
他更发了狠盯住她,娇娇儿如满弓,在哀哀地讨饶中,弓弦拉到极致,满满的恼火似箭矢毫不留情钉死猎物。
终于,那混账再没了讨饶的力气,却让他又多出了几分遗憾。
其实,他这弓箭场上还没待够……
夜深未央,还有一个多时辰皇上就要起身上朝了,守夜的赵松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
半睡半醒之间,倏然听到殿内响起急促低喘和起身动静,而后‘嘭’的一声,床边茶盏碎了满地。
苏培盛身为养心殿大总管,不用给皇上守夜。
主子睡着后,他在偏殿的值房里泡个脚,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白日才有精神跟着皇上到处跑。
只他跟寻常一样睡到半截,突然被干儿子晃醒。
还没来得及发火,就听赵松压低声儿急促道:“干爹,万岁爷起夜,染了龙床,叫您过去伺候呢。”
苏培盛迷糊着坐起身,赶紧收拾好往寝殿赶,脑子还有点不大清醒。
起夜染了龙床?
怎么着,万岁爷尿床上了?
踏入寝殿的瞬间,苏培盛僵了片刻,突然反应过来。
好家伙,万岁爷这是素了太久,雨露外溢啊。
后宫那么多娘娘,还能叫万岁爷这样……这样……为着万岁爷的面子,也不敢叫人知道。
苏培盛进门就利落吩咐赵松。
“避开人从茶房提些水过来,你亲自去洗万岁爷的寝衣。”
“收拾妥当了,床上的东西洗洗倒上茶水,明早再让人收拾。”
赵松赶紧应下。
苏培盛亲自给主子擦洗,换了龙床上的寝具,伺候着主子躺下。
在主子冰冷发黑的面色中,苏培盛轻而又轻地放下明黄色的幔帐。
还不等他松口气,帐子里就传出了皇上冷凝低沉的吩咐——
“她既乐意在太后身边伺候着,在慈宁宫别挪窝了,换其他人来。”
苏培盛提着心,这回他感觉出来了,自家万岁爷对耿佳舒宁,真真是半分好感都无。
他小声问:“可要让太后娘娘安排,早些将人撵出去?”
胤禛憋着不上不下的火,静静看着床帐顶端的龙纹。
撵出去,叫她顺心做个风流小寡妇?
做梦!
苏培盛只听得幔帐内传来一声极轻的冷笑,便彻底沉寂下来。
也不知怎的,他莫名感觉后脖颈儿一寒,再没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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