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大雨不知不觉停下,只留下湿润过的空气与冲刷干净的建筑物。陆行声站得有些累,望了眼看起来就很舒适的床,有些不争气地想上去躺一躺。
可能神经放松下来,人类该死的作死基因就开始活泛,陆行声除了想在床上躺一躺,还想悄悄看看外面的情况。
一直等在屋里也是不可能的,没有食物和水,活活饿死并不比死于怪物口中要体面多少。
陆行声看着柔软的枕头,终究没忍住地轻轻移动过去。
他太疲惫了,如果真的要死,那尽最大限度地让自己轻松舒适一下也没什么问题不是吗?床离窗户不远,真的被缠上也就几步路的距离。
陆行声抿了抿嘴,他的意志并不坚定,身体也开始晃动到床边坐下。老式的床垫受到轻微的力都会发出弹簧声,陆行声面色一变,立刻站起来胆战心惊地看着门口,手上握住小木鸟。
……
……
没有一点动静。
陆行声惊讶地站在原地,一时之间倒是不急着上床睡觉,他没有穿上拖鞋,光着脚走到门后,深吸一口气抬手握住了冰凉的金属手柄。
他悄悄地打开门,露出半截小拇指长的缝隙,小心翼翼地靠近缝隙用一只眼睛往外看。
树上的鸟雀开始喧闹,温暖的光线透过云层,地上的水泽还未干透,睡梦中的人们在不知不觉里迎来新的一天。
陆行声动作缓慢地拉开整扇门——什么都没有。
没有奇怪的厨房,没有怪异的房间布局,也没有几乎占满整个屋子的黑色不明生物。
陆行声只是迟疑了一秒,随后走了出去。
这里仍然是他所熟悉的房间,他站在两个怪物战斗时的位置却没看见这里有留下任何痕迹——血迹消失,光洁干净的地板上连一根头发都没有。
当然,陆行声知道一切并不是自己的臆想。因为被怪物坐断裂的椅子和桌子消失不见,连带着桌上的几个玻璃杯和他精心看护的玫瑰花也没了踪影,只多出一块空荡荡的区域。
陆行声环顾四周后走到门口——他得去确认,昨晚怪物用周婶的声音让他非常在意,只是等打开大门,门口出现的东西让他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那是一颗颗用纸折成的爱心,零零洒洒掉落在门口,还有一张被风吹得颠簸的纸张贴在墙角。
像是被点燃送上高空的烟花,悬在最顶点炸开,陆行声的心脏猛然一跳,他伸长手臂够住墙缝的纸条。
——&……
陆行声:……
他看着被黑笔涂满的纸条,有些怀疑自己误将垃圾当成对方的留言,上面宛如幼童般的笔触,画不成画,字不成字,但是力透纸背,在纸上凹陷的痕迹彰示了对方用了多大的力气。
他将地上的纸心一颗颗捡起揣在衣兜里,想了想,还是将这疑似留言的纸条收下:“什么字?”
一开始还以为是胡通送的,但是纸上的字迹打消了他的猜想。
陆行声像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将纸条凑近眼睛,微眯着仔细辨认:“……不……什么?”
一根泡在蜜罐里的黑线悄悄从他的衣领处探出线端,微微扭动身体将自己悬在领口看了看。
【陆行声】
线段轻轻用线头触碰他的颈间:【不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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