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播让你看看。”洛嘉屿无比自然地接话道,然后顿觉不对劲,“等会儿,你没死啊?”
“傻了吧,我转生到异世界了。”初喻说完后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对劲,随即以他入营以来分贝最高的一次声音怒吼道,“我的女装照你怎么还留着!赶紧烧了!”
系统在他脑内听着这番对话只感觉自己快死机了,心想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好哥俩抓重点的能力一个比一个离谱。
“烧了干嘛,一堆高中女同学想要呢,我高价二手转卖赚来的钱跟你三七分成都比我自个烧了划算。”洛嘉屿说完眉头一挑,“不对,你先回答我,你怎么没死?我前几天才听说你出车祸去世了,给你的悼词刚刚写了一半。”
光是一半就花了他三天三夜,熬了两个通宵,现在眼睛都是通红的。
“也算不上没死,没死透吧大概。”初喻喃喃念道,又觉得自己这句话太过抽象,想了想该怎么表述,但成天蹲家里打游戏的死宅愣是找不到具象一点的形容词。
“反正我现在正处于一个生死判定系统中,通过完成各种任务进行判定,如果最终判定合格我就可以回去,反之就……如果四个月后我没有和你通话的话,你的悼词就可以继续写了。”初喻说完后习惯性地补了一句,也没管这句话旁人听起来有多生草,“别带脏字也别押韵,我怕你押着押着最后在我坟前唱起rap来。”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洛嘉屿轻声问:“真去异世界了?”
“嗯。”
“好玩吗?”
“……”初喻抿了抿嘴,竹马突然这么语气温柔的来一句问候,让他本来麻木的感知力突然有了点反应,然后情绪就决堤似地前赴后继奔涌了上来,“不好玩。”
遥不可及天方夜谭一般的穿书任务、每时每刻都要面对一大帮活人的窒息感、无处不在的闪光灯和剧情中明里暗里的勾心斗角……他一个不爱交际的社恐真的很难让自己适应在这种环境中生存。
说完这句话后他在不知不觉间眼睛已经红了:“我有点想你。”
没有你当御用嘴替,我在遍地镜头和台本的世界里寸步难行。
“我也很想你。”洛嘉屿边说边从胳膊间抽出那张悼词纸,端详了一会儿,说,“我等你回来。”
“好。”
电话挂断了,他听了一会儿另一头传来的忙音,然后毫不犹豫地将手里的那张写了一半的纸撕掉了。
这一边的宿舍里,初喻茫然地看着摄影师哥哥朝自己走来,指了指腕上的手表:“已经超时半分钟了。”
这就结束了?怎么才这么一点时间?他还没说够啊?
哦对,他的卡带还被那个缺心眼的东西给全烧了,那可是大几千块的私房钱啊,一把火下去全变成空气中的二氧化碳了。
他心都在滴血。
“好的,现在让我们来采访一下最后一个挂断电话的初小喻同学。”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工作人员姐姐拿了个话筒充当起主持人的角色,将话筒往初喻的嘴边一怼,“请问刚刚在和你打电话的是谁呢?感觉你和对方聊得很开心的样子。”
“我……”初喻眼见着镜头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连忙擦了擦还没来得及涌出眼眶的泪花,嘴巴开始生理性紧绷,这种情形下他只能放慢说话的速度,不然就会口吃或打结二选一。
于是因为紧张而亢奋起来的心声就比话语更先一步跑了出来。
【是我那上个月刚过二十大寿的亲生儿子!】
“……我好兄弟。”
“噗。”几个舍友没绷住,低下头笑了起来。
主持人和摄影师显然没见过这种场面,还在状况外,紧接着一道通知就从广播里传来:“各位练习生注意,以下报到名字的练习生二十分钟内到一号摄影棚内集合进行个人才艺vlog录制,下面开始朗读名单,魏子宇,江程璐,初喻……荆研,付寒松。请报到名字的练习生立刻前往一号摄影棚。”
“宿主?你还好吗,宿主?”系统在初喻脑内敲敲打打,用恶魔一般的语气趴在他耳边说,“咱们该上路了。”
“初喻?你还好吗,初喻?”荆研熟络地拍了拍看起来已经进入宕机模式的初喻,一脸纯真的开朗,“我们一起上路吧。”
初喻闻言站起身来,一脸悲壮。
个人才艺,比自我介绍更胜一筹的大型社死场面。
他要表演什么才能死得体面一点呢?
脑内灵光一闪,他抬起眼。
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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