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将手伸进她的口袋,手机屏幕上是她还未拨出的报警电话。
“哟?还报警呢?不过我教训一个和教训一双没什么区别,你下次就知道遇到这种事要怎么做了。”
手机被他甩到地上,屏幕裂成蛛网状。
黄毛扯过江渝之的手,取下嘴里的烟蒂,拿着还在冒着火星的烟头对准了她白嫩的手腕。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兴奋,说道:“欸,你想不想知道这样烫一下有多疼?”
看着屏幕暗下去的手机,唯一的后路被切断了,江渝之的心也沉落谷底。
“你放开我……”
江渝之努力想将自己的腕从他的手中抽出,但两人力量实在悬殊,而且对方明显不只是想要吓唬她。
意识到黄毛是来真的之后,江渝之内心涌起深深的恐惧,不自觉地发起抖来。
就在烟头即将碰上手腕的时候,黄毛被一个飞来的石子砸了一下,实打实的石头,正中他的脑袋。
他爆着粗口道:“我靠,谁啊?!”
一道带着轻蔑的声音传来:“闵鸿,几天不见在这里欺负女孩子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江渝之下意识扭头,裴煊和盛翰就站在不远处,身后还跟着一些江渝之不认识的人。
闵鸿吹了声口哨,跟着他的那群人也都聚到了他的身后。
“几天不见,你倒是学会了英雄救美。”
顾不上被吓到发软的手脚,江渝之趁着没人注意到她们,连忙去搀扶在角落里缩成一团的湿漉漉的林雅丹。
林雅丹哑着嗓子恳求她:“江渝之,带我走,求你……”
她身上不知道被泼了什么东西,让人作呕的臭味从她的头发上和衣服上散发出来。
江渝之抬头看了裴煊一眼,两人对上视线,裴煊使眼神让她走。
不知道这两伙人遇上会发生什么事,想起第一次见面时,闵鸿和他的人脸上挂彩的样子,裴煊应该不会吃亏很多吧?
江渝之即使担心,但也知道林雅丹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只能掺着她先退了出去。
她们找了附近的一个带洗手间的商场,林雅丹对着水龙头冲头发,江渝之去给她买了几件干净衣服和干毛巾。
整理完之后,林雅丹的情绪也稳定下来,她们一人点了一杯热奶茶,找了个地方坐下。
林雅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对江渝之说道:“其实我和你一样,我也是随着妈妈过来鹭城的,闵鸿是我继父的儿子,我们之间……有些矛盾。”
江渝之想试着安慰她,但右眼皮一直跳,心里也不知为何,烧的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听说邻街的巷子有人打架斗殴,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太可怕了。”
“看着年龄不大的一群学生,竟然动刀了……”
“之之……”林雅丹也听到了他们的议论,紧张地握住了江渝之的手腕,“是他们吗?”
“啪嗒——”
手上的东西掉在地上。
江渝之甚至来不及回答林雅丹的话,拔腿就超着商场外跑去。
老远就听到了救护车呼啸的声音,江渝之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盛翰准备上车,她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声音哑到根本不像她。
盛翰指着她的手也在抖,扭头跟随行的医生说道:“她是家属,是阿煊的妹妹。”
什么意思?
江渝之感觉自己的大脑都要短路了,救护车上的是裴煊吗?
最后几步路,江渝之觉得自己腿软的不像话,看到担架上面无血色,双眼紧闭,腹部被鲜血染红的裴煊,她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没想到闵鸿带了刀,阿煊被他捅了一下,警察已经把他们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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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煊眼睛还没完全睁开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在他耳边哭,脑袋比肚子上的伤口还要疼,他不耐烦地说道:“行了,我没被捅死,要被你吵死了。”
听见他这样说,江渝之哭得更大声了。
天知道她这一天一夜经历了什么,裴文斌和孔念慈都不在,就连保姆也从昨天开始休年假了,她一个人忙前忙后。
裴煊一直不醒,她觉得天都要塌了,昨天一天跌宕起伏的人生经历抵得上她前十五年的了。
裴煊揉了揉太阳穴,说道:“行行好吧,让我休息一下,要怎么样你才能闭嘴?”
听他这样说,江渝之哽咽道:“你以后能不能不打架了?以后有事好好说,不要什么问题都想着靠暴力解决,出院之后离那些人也远一点,不要再和那些校外的人混在一起了。”
只要别让她在他跟前哭,裴煊自然是一口应了下来,至于能不能做到,之后再说。
“就这么说好了。”江渝之抹了把眼泪,“出院之后你写一份保证书。”
裴煊简直要被他逗笑了:“保证书只能约束你这种乖乖女。”
“反正你男子汉大丈夫要说到做到。”
江渝之顿了下:“谢谢,昨天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躺在这里,医生说你必须要留院观察几天,叔叔和我妈在回来的路上,你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和我说。”
裴煊也不和她客气。
“开一下电视,我想看球赛。”
“我饿了,削一个苹果。”
看着江渝之忙前忙后,裴煊惬意地靠在床头,嘴角勾起了一抹痞坏的笑:“喂,江渝之,我可是为你挨过刀子的人,你可别忘记了。”
“以后我在家里遇到事儿,你得站我这边,开门、送护膝之类的照样做,偶尔让你跑个腿你也别不情愿。”
江渝之扭头瞪他一眼。
算了,她不跟伤患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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