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秋月放下杂志,仔细体味着这两句话,心头隐隐泛起一丝不安……
……
陆正刚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家里,但糟糕的心情很快便被妹妹陆正淇带来的好消息冲得烟消云散,他暂时可以将它们抛诸脑后。
贺春芹做了满满一大桌子好菜,有红烧排骨、干煸辣子鸡、黄豆芽炖五花肉、酸辣土豆丝等,还特意买了一瓶红盖汾酒,拌了两个下酒的凉菜——这是为两个已经长大**的儿子特意准备的;另外还买了一大瓶果粒橙,留着她和正淇、正彬喝,决意要好好庆祝一番。
她炖了一大锅排骨,饭前,她大大方方地盛了满满一大盘子让陆正淇送到对面韩灵秀家里去,让对面沾沾喜气。
五个人围坐在狭窄逼仄的堂屋里饭桌前,陆正刚内心里溢满着难以言表的满足和幸福。
二弟陆正武为他倒上了一杯白酒,小弟弟陆正彬坐在他的大腿上,抱住他的脖子,似有不满地说道:“大哥今天又要喝酒吗?大哥喝了酒以后嘴巴很臭的。”
贺春芹笑道:“今天的酒不一样,今天的酒啊很香很好闻。正彬啊,你快过来,来妈妈这里。你大哥上了一天班,已经很累了。”
陆正彬却把陆正刚的脖子搂得更紧了,正色说道:“我不,我就要跟大哥坐一起。”
说完,他撅着小嘴儿,在陆正刚的脸颊上深深地亲了一口,清亮的口水连接着他的嘴角和陆正刚的腮帮,在半空中拉起了一道银丝,亮晶晶的清晰可见。
陆正淇贴心地递过来一张纸巾,笑道:“大哥,你快擦一擦,嘿嘿……”
陆正刚摆了摆手,推辞道:“这是咱家小弟弟给我的偏爱,没关系的,哈哈……”
他说着,得意扬扬地看着陆正武。
陆正武会意,嫌弃地说道:“他不亲我,真是正好,我要谢天谢地!脸上沾了别人的口水,是会起痦子的。”
陆正淇笑着打趣道:“二哥,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哈哈……”
陆正武佯怒道:“小丫头片子,看在你今天是主角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以后再敢这样奚落你二哥,看我怎么修理你。哈哈……”
贺春芹笑靥如花,说道:“哎呀,你们先别说话啦!快点趁热吃菜吧。今天要把这些全都吃完,一丁点儿都不要剩下,嘿嘿……”
陆正刚举起酒杯,开怀地笑道:“来,让我们全家共同举杯,庆祝正淇取得了好成绩。”
大家将酒杯举在半空,碰在了一起,乒乓作响,陆正刚接着语重心长地说道:“正淇,恭喜你,大哥以你为荣。”
“大哥,你不要这么说嘛,我会不好意思的”,陆正淇羞涩地说道。
陆正武抢着说道:“哪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如果是在乡下,村口一定会悬挂上红色醒目的条幅,上面写着‘热烈祝贺火窝子村陆正淇同学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金陵大学的自主招生考试,高考总分加60分’,还要给你戴上大红花呢,哈哈……”
“这么长的一段话,要挂多长的红色条幅呢,哈哈”,贺春芹打趣道。
“管他呢,反正是村委会出钱”,陆正武笑道:“当年大哥中考考了827分,是全钢山县的中考状元,村里不就是这么搞的嘛,哈哈……”
陆正刚颇为得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正淇,现在你已经向着金陵大学走出了坚实的一步,是件大好事。但一定不要骄傲,要戒骄戒躁,专心读书,再接再厉,争取明年万无一失地考入金陵大学。大哥和咱们全家人都会全力支持你!”
贺春芹笑道:“就是啊,正淇,你有两位哥哥当靠山,不要有什么顾虑。好好念书,以后好出人头地。现在的女人要有学历有能力,有自己的工作将来能自己挣钱的女人,那样才更棒更厉害呢。”
陆正武嫌弃地说道:“现在不是该说教的时候,我们正淇是很自律的,不用你们啰嗦”,他接着正色说道:“但是有一件事,我得警告你:上了大学以后,绝对不可以和差劲的小子谈恋爱,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他,一定会把他的门牙全都打掉。”
陆正淇羞涩地说道:“二哥,你在说什么啊?”
“不用担心,我以后会保护姐姐的”,陆正彬自信满满地说道。
陆正武宠溺地弹了一下他的脑袋瓜儿,笑道:“这个臭小子,还真是会说话,哈哈……”
陆正彬急忙钻进了陆正刚的怀里,躲藏了起来。
陆正武举着酒杯,笑道:“今天实在太高兴了,来,大哥,咱们喝一杯。”
陆正刚笑着与陆正武碰了杯,随即仰起脖子,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
韩卫民站在自家门口,听着对面家里传来的欢声笑语,艳羡地嘟囔着:“我真是可怜啊,连个讨人厌的孩子也没有,自己孤孤单单地啃苹果。”
与此同时,刘碧渠在卧室里盘点着近期的日常开销,韩卫国躺在床上玩着手机。
刘碧渠一边按着计算器,一边说道:“嘿,他们还真是高兴呢,说话这么大声。只要孩子争气,就是世界上最值得高兴的事了。”
她突发奇想,问韩卫国道:“老公,我们要不要调涨租金?”
韩卫国漫不经心地回复道:“干嘛又突然提起涨租金的事情。”
“为什么不呢?”刘碧渠理直气壮地说道:“正淇那个丫头考得考,是因为我们家风水好呀。调涨一点租金,应该很合理吧?”
韩卫国惊讶地说道:“你的脑筋转得还真是快啊!在我看来,你是说反了。是正淇考得好,将来她如果上了名牌大学,等他们搬走以后,那间屋子才显得珍贵和吉利,出租也就更能租上价钱。这么想的话,现在你应该给他们调低租金才对。”
没等刘碧渠回复,他便接着埋怨道:“我说你到底要算到什么时候?”
“你要睡觉了吗?”
“你在旁边一直出声,吵得要死,我怎么能睡着觉呢?”韩卫国指责道。
刘碧渠闻言,收拾起面前的一沓小纸片,大多是发票和凭证之类,说道:“知道啦,我去灵秀的房间继续计算。”
她正要走出房间,突然神神秘秘地走到床前,对韩卫国说道:“你知道吗?大嫂的爸爸,以前在正刚的妈妈家当佃农。”
“佃农?”韩卫国疑惑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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