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刚被打开,李进喜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周三水的面前,“你得救救我啊。”
“这是干什么。”
周三水急忙伸手去扶,“有话好好说,快起来。”
李进喜却是死活不起身,嘴上哀求道:“三水哥,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要是交不起渔税,我就得家破人亡啊……”
渔民没有田地,以打渔为生,向官府缴纳的税,被称作渔税。
渔税,包含丁税和船税。
家里有多少成年的男丁,就交几份丁税。
船税,亦是如此。
李进喜家里三口人,只有他一个成年男丁,再加一条小渔船,所以要交一份丁税和一份船税。
按照大景朝的税制。
渔民交的丁税,折算成银子是二两三钱,船税则是二两五钱。
也就是说。
李进喜一家今年要交的渔税,一共是四两八钱银子。
“还差多少?”
周三水问道。
“还……还差三两银子。”李进喜不敢抬头。
“怎会差这么多?”
周三水一脸不可思议,他本以为就差一点点,哪想到,竟差了一大半。
“都怪我。”
李进喜伸手给了自己几巴掌后,哭丧着脸道:“本来就只差几钱银子,就能凑齐今年的税钱,可哪想到……”
原来,李进喜有个住在镇上的表兄,名叫王虎,去年从他手上借了一笔钱。
为了凑齐税钱,李进喜昨日找上王虎,向其催债。
王虎答应的很痛快。
甚至拿出家里的酒,来款待李进喜。
李进喜不胜酒力,很快就被灌醉,迷迷糊糊中,被王虎带到了镇上的一家赌坊。
然后,他就稀里糊涂的上了赌桌,直至把身上的银子输个精光。
甚至还欠了赌坊一笔钱。
赌坊的钱,还能拖欠一二,以后想办法慢慢的还。
可今年的渔税,马上就要收了。
这可万万拖欠不得,否则,真的会家破人亡。
“你糊涂啊。”
周三水指着李进喜,斥道:“你那表兄王虎,就是个泼皮无赖,你也是猪油蒙了心,竟信了他的鬼话……”
“唉。”
李进喜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叹气。
过了一会儿后。
周三水取出贴身收藏的钱袋子,从里面倒出三两银子,交到李进喜的手上。
“等天亮了,赶紧把税交了。”
李进喜千恩万谢后,带着银子离去。
“爹。”
等李进喜走后,周浔有些不乐意的道:“今日借了他三两银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呢。”
周三水沉默片刻后,道:“这是救命钱,不还也得借。”
“那我娶妻……”
“放心,误不了你的事。”
……
天亮后。
渔村的十几户人家,结伴赶往镇上。
往年的这个时候,县衙会派来一名税吏,在河口镇设点收税。
今年也不例外。
交税的队伍中,周衍赫然在列。
这一回,大哥在家留守,而他陪着父亲去镇上。
“启程。”
在村正周有顺的带领下,队伍动身出发。
周家村的十几户渔民,大部分都姓周,领头的周有顺,是渔村的村正,相当于村长。
为了安全起见,每个人的身上都带了防身的武器。
或是菜刀,或是斧子……
周衍也不例外。
那把崭新的杀鱼刀,就别在他的腰间。
半个多时辰后。
一行人在路上没遇到什么意外,平安的抵达了镇上。
镇口处。
一座临时搭建的棚子下,一名穿着黑袍的税吏,正领着几名衙役,收取今年的渔税。
棚子外,挤满了人。
河口镇紧邻白沙江,渔业发达,渔民甚众。
“都排好队,一个个的来……”
两名负责维持秩序的差役,手持水火棍,大声吆喝着,看谁不守规矩,就是一棍子砸上去。
周有顺带着村民,老老实实的排队。
“爹,你在这排队,我去逛逛。”
“小心点,别惹事。”
“放心吧,我去去就回。”
和父亲打过招呼后,周衍一溜烟的进了镇子。
河口镇不大,只有一条长街,街道两旁,是各类店铺,有卖米的,卖布的,卖酒的,木匠铺,铁匠铺……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他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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