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又说,“永庆坊第二街上住了位夫人,昨日我叫人去看过,她似乎还有个孩子……”
裴江羡语调慢慢悠悠的,听起来却令人心惊。
此话一出,刚刚还咬死不肯开口的吴有道急声道:“你们不要动她!”
“啧,”裴江羡往前探了些身子,“吴大人虽然心狠手辣,对自己的亲妹妹却是极好,难不成早料到自己会出事,才将人早早送了出去?”
吴有道情绪激动,剧烈喘息起来,“你对他们干了什么!我警告你裴江羡,她们与此事无关,你休要伤害他们。”
“裴某可以卖吴大人一个人情,但也得看到吴大人的诚意不是?罪臣亲眷按律都要流放,北地那地方……可苦寒得很!”
吴有道目眦欲裂,双目瞪出血来。
妹妹是与他羁绊最深的一个亲人,他年幼时父母双亡,只有妹妹相依为命,从小县到京城的路太远了,他们没有银钱。
为了供他读书,妹妹卖身为妓,出卖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只为了让哥哥有机会参加科考,有路可走。
后来吴有道一路青云直上,便拼尽全力对妹妹好,但他知道自己所做之事太过凶险,所以只敢让妹妹和外甥住在尚书府外头。
却没想到,还是让裴江羡找到了……
吴有道垂头,散乱的花白头发沾了血,狼狈地粘在脸上、脖子上,半晌,他才出声,“我说,我全都说。”
夜里的空气也透着一股燥热,裴江羡从昭明司大牢出来,鼻尖全是厚重的血气。
他有些出神地想着什么,身旁那伽问道:“那吴有道的妹妹……”
“别动她,那是个可怜人。”
昭明司耳目遍天下,他妹妹的事早便知道,幸而裴江羡不是个冷心冷肺的人,所以不想叫这么一个可怜女人的身上再添风霜。
那伽应是,又想起旁的,“大人从前猜测……要不要也一并让他招供?”
裴江羡现如今想的正是这个。
可他不敢赌,眼下的路更加难走,若是让蔺赴月也搅和进来,是否能全身而退?
夏日燥热,裴江羡心头亦是烦闷,难耐地皱了皱眉,狠下心来,“先别告诉她。”
他迈步往昭明司衙门外头走,脚步越来越急,直到阔平的街道时骑上马,身影融入了暗夜。
裴江羡离开一个时辰不到,大约夜半时分,一个穿着风兜的人踏进了昭明司地牢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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